这时艳华说:“刘哥说了要进带炕的包房,吃小笨鸡、炖酸菜。”
老谭说:“好,必须满足。”然后问站在一旁的周晓梅,“有闲着的炕包吗?”
“有,老官屯闲着呢,你们五个人正好。”周晓梅回道。
老谭叫迎宾员把刘哥他们四个领上二楼包房,他在底下安排了六个菜之后上去。进到包房他们已经上炕了。刘哥下过乡,能盘腿坐在炕上,艳华打小在农村长大,盘腿自然没问题。王明和小燕市里人,不会盘腿,他俩只好坐在炕上准备的蒲团上。
桌子上有准备好的瓜子,小燕抓了一把一边嗑一边说:“还头一回坐炕上吃饭呢,挺有意思。”
王明说:“我坐过炕,就是不会盘腿。”然后对老谭说:“不知道三台子还有这么好的地方,以后吃饭就这了。”
老谭说:“欢迎,来找我就行,给你优惠。”
王明说:“我们单位总会餐,一会餐最少五桌,总去赤山酒家,那地方贵不说还吃不好,以后就上你家来了,我再给你联系几个车间。”
刘哥说:“对了王明,以后你们单位会餐就上这来,这地方多好,谭老弟还在这,给你的菜加加量,不比赤山酒家强多了。”然后对老谭说:“你王哥行,在厂内后勤这块说的算,都给面子,他老爹是厂内老领导。”
“好,今天和王哥好好喝点儿,以后多捧场。”老谭笑道。
不一会儿服务员端过来五壶烧酒,紧接着上来两个凉菜。刚把酒到满,酸菜炖大骨和溜三样一起上来了。
艳华说:“你家上菜挺快的,这也就七八分钟。”
老谭说:“现在客人少,就咱们一桌,上得快。”然后端着酒杯对四个人说:“尝尝,这是我家的纯粮小烧,我也没喝过,听说挺好,先喝一口。”
纯粮食的小烧酒喝着有点辣,但不上头,老喝酒的人爱喝。现在瓶酒大部分都是勾兑的,好酒有没?有,太贵,老百姓喝不起。关东人家的小烧是徐总专门从农村小酒厂定制的,喝过的人都说好。
“这酒不错,纯粮食的。”刘哥说:“谭老弟,这酒从哪买的?给我也买一桶。”
老谭笑着说:“行,走的时候给你拿一桶。”
刘哥说:“你应该把你家邻居老李和他那些战友请来吃顿饭,他们关系广,都有实力,能拉来不少主道。”
“有这个打算,现在刚来,菜还没调整好,等调整好了请他们吃一顿。”
王明说:“还调整啥,这就挺好的,小火炕一坐,小烧酒一喝,多嘚!”
大伙都笑了。
不一会儿小笨鸡和铁锅炖鱼上来,都是用小黑铁锅上的,增添了农家氛围,加上在炕上吃,有了居家气氛,屋里一时热闹起来。
在繁华的都市里有一个这样吃饭的地儿很好了,吃着农家饭菜,喝着小烧酒,感受着乡村气息,叫人暂时忘记快节奏生活带来的烦恼,放下压力,尽情的放松,也是一种享受。
小燕开始发挥她女人的魅惑,频频的对王明示好,仿佛找到了知音一样。王明对小燕似乎没有感觉,对酒有想当浓厚的兴趣,和刘哥跟老谭频频举杯,说酒好喝菜好吃。
他仨一人一壶喝完,每人二两,这点酒对他们来说只是刚润开酒道,于是又来了三壶。
王明脸上有了酒色的红润,问老谭:“谭老弟,你们这是不是归田义屯管?”
老谭说:“嗯,归田义屯管。”
“田义屯村长和书记跟我是好哥们,没说的,我给他俩打个电话,叫过来喝点儿,给你介绍认识认识。”王明说。
这是喝酒喝兴奋的正常表现,高兴了,开始摇人。刘哥也很高兴,没阻止。小燕听说还要来人,自然是兴奋的,艳华没表示什么,安静的坐在老谭身边。
既然人家要叫人,老谭是东道主,不好说什么,笑着说:“好呀,叫他们来吧。”
王明开始打电话,联系完之后对小燕说:“他俩儿来了之后你跟那个书记联系联系,老伴没了,想找一个。我和刘哥我俩是纯酒人,就对酒有兴趣。”看了一眼老谭继续说:“看出来了,谭老弟也是好酒之人,讲究义气,人家是干事的,刘哥能看上的都是好兄弟,你就别往我们身上使劲了。今天给你介绍一个,傍上他你下半辈子就省心了。”
说得小燕有些不好意思,这么露骨明显的话叫她总混迹在男人场的女人也有了羞愧。
想想我们对这样的女人是不耻还是同情呢?在某一方面讲她们活得很真实,只是没了生活该有的精彩,用颓废和消极来形容更贴切一些。
可她们也是活着,用另外一种方式活着,很多男人也是如此。在正经过日子人眼里是瞧不起,甚至是唾弃。但是,在人生存的角度来讲,活着是一个存在,也是对生命的一种尊重。
没有人活得纯粹般的光明磊落,光明和阴暗是相对的,生活在社会底层,能够养活自己不给社会添麻烦的小人物也有自己的尊严和活着的法则。
有时候同情不一定显示伟大,活得自在不一定就是卑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