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总是做市场的,在梅河口和辉南各有一个大市场。市场是蔬菜、粮油、肉食、海鲜、小食品的集散地,有批发有零售。如省城的北行,长沙的高桥。武总看自己市场的冻品都是外地物流过来的,如冷冻海鲜、鸡货、冻品牛羊肉、速冻食品等。他就想自己建个物流园,把这些东西垄断。市场是自己的,里面的商户都是和自己签合同租的铺位,现在不用商户自己费力进货,他给提供,价格和以前进的一样,这样一来既方便了商户,自己也赚了物流的钱。另外做这种民生物流还有补贴,为啥不干。他想法是对的,只是没想到建物流园这么麻烦,还这么烧钱。林燕看出武总夫妇是想小投资大回报,于是说:“不知道你们的社会关系啥样,但我想有两个市场肯定不一般。既然是郭总朋友,我给你们出个主意。冷链物流属民生项目,关系到老百姓的吃喝拉撒,补贴是肯定的,关键是得立项,不立项的话白扯。我做冷链这些年,纯靠库存保管和运费挣不啥钱,想挣钱就得把体系做大,靠量,向我们公司似的,东北最大,涵盖内蒙地区。再不就像郭总似的,只养几台车,靠倒短对缝。你们这两样都不想做,那就通过关系叫政府立项,立项拿补贴,做本地区冷链物流,然后由政府出面和大物流对接,建二级仓。我知道的一个二级仓的补贴是一千万。”经林燕这么一说武总似有所悟,想了一下说:“林总说的对,是这回事。”“想立项的话得抓紧,我知道的情况是你们那有人要做,并且和我们公司联系了,想要合作。”林燕说。林燕能说的也就这些,但这些信息对武总来说很重要,冲着一千万的补贴就不虚此行。他问林燕能不能和她们公司合作,林燕说不可能,因为她们公司自己的业务够做,有时候都做不过来,犯不上和人合作。接着她开玩笑说:“你们上个月找我好了,我正好下岗,咱们合作,我能带一大半资源过去,保你立项没问题。”林燕到家的时候儿子已经睡着了,她看饭桌上的盘子碗知道儿子晚上吃的是速冻饺子。儿子的懂事自立叫她骄傲。自己能放心的在外面工作,有时半夜回来,有时出差不在家,儿子都能很好的照顾自己,这叫她放心的同时也很知足。这些年她已经习惯了没有老谭的生活,这习惯让她没了对男人的依赖,使自己变成了别人眼中的女汉子。为母则刚。儿子小的时候自己在家专职带孩子,那时候就怕孩子感冒发烧啥的,老谭不在身边,连个依靠都没有,一个女人难呀。老谭回来的时候是有数的,回来了也不着家,就知道跟他那些哥们喝酒,没待两天又走了,还是留下她和孩子,能不气吗?虽然钱不缺,但对一个女人来讲需要的不仅仅是钱。她想,自己就是在那时候开始烦老谭的,不是一般的烦,简直病态。也知道那样不好,可改不了。另外老谭不是一年两年的不在家,到现在十多年了,总共在家待过几天?就是在家能咋地?和不在家一样,天天半夜回来,早上起来上班人家还在那睡呢,连句话都说不上,有和没有一样。唯一让她欣慰的是儿子。儿子打小懂事,不叫人操心。那年儿子四岁,星期天,正赶上月底盘点,她要加班。可儿子上午得去学英语,往常都是自己送儿子去的,赶上加班送不了,只能儿子自己去。她问儿子:“儿子,妈妈今天加班,你自己能去培训班吗?”“能。”儿子说。“你还记着咋走吗?”“记着呢。”“你给妈说一遍。”“从咱家出去上马路,往西走,过交通岗,然后接着往西走,过我们幼儿园,到小区门口进去直走,最后一个楼就是了。”儿子说的一点不错。“过交通岗的时候一定看红绿灯,绿灯亮了再走,记着没?”她担心的嘱咐着。“记着了,我知道。”“妈妈晚上回来,中午饿了你吃面包,妈妈把牛奶给你准备好了。”“嗯,中午李大大就回来了,我上他家吃去。”儿子说。“那也行。学完英语回来别出去乱跑,就在家里玩,看动画片。”“嗯。”那天林燕的心一直不在肝上,像有啥事似的放不下,慌得要命。等下班到家见到儿子的那一刻她哭了,紧紧地把儿子搂进怀里,眼泪直往下掉。她怨自己心狠,可是有啥法子呢,老谭不在家,自己又不能不上班,家里的日子又不是大富大贵的,不得过吗?儿子渐渐大了,更加懂事,更加自立,自己也少担心起来。随着儿子的长大和自己挣的钱越来越多,加上常年累月的只有和儿子两个人的生活,林燕开始觉着即使没有老谭也能过得挺好,便更加冷淡起老谭来。这只是原因之一,最主要的原因是老谭和张丽之间的关系叫林燕无法忍受。她不承认这是自己多年对老谭的冷漠、不管不问、甚至拿签离婚协议来威胁和长期分居造成的,只认为老谭不忠,对不起自己。如今她重新上岗且又涨了工资,失去一个月的信心又回来了。看到儿子,看自己的家,想到这些年自己过的日子,心里就不平衡。进而想到老谭常年不在家,在外面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气就不打一处来,离婚的念头也就随之强烈起来。她想:离吧,离了是好事,自己和儿子过挺好。凭现在挣的完全能供儿子上高中念大学,还能给他成家立业。离了老谭也自由了,愿意和哪个女的好就和哪个女的好,眼不见心不烦。这辈子也不找了,一个人过挺好。都说女人离不开男人,有啥离不开的,不就是那点儿事吗?再说自己压根儿也不想那事。好像真不想那事。老谭每次回来不是没暗示过,不是不想和自己亲热,可是当他一靠近自己的时候心里就烦,烦得要命,于是就不给他好脸色。久而久之他也就知趣的敬而远之了。他不那样自己反而挺好,心不烦了,气喘的都顺,瞅他也不那么闹心了。这是不是病呢?想到是不是病的时候林燕马上进行了否定:怎么可能,不可能,一切正常。每个月该来事来事,一点不耽误,能有啥病?再说了,不想那事就有病了?另外儿子都这大了,那事有啥想的?有儿子就行呗,还要啥?7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