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丽娟在一一年得了一场病,最开始就近在集宁医院看的,确诊后住院治疗。当时她的小饭店生意不咋好,她这一生病老公就得饭店、医院两头忙活,生意就更不好了。为了叫她安心养病,老公一直说生意还行。住了一个星期院没咋见好,等再次会诊时大夫说病症转移了,有往不好的方向发展的可能,所以需要观察一段时间。这无疑是个坏消息,夫妻俩都很沉重。老公安慰她说没事,听大夫的,配合治疗,不管花多少钱把病治好为止。她虽觉着自己没啥事,但大夫的话不能不信,所以情绪波动很大,动不动就发脾气。老公每天给她送饭,做的都是用营养的好吃的。头两天她吃不下,老公就劝她想开点儿,说吃饭也是为了治病,不吃饭把身体饿垮了病咋治?“你们没看他劝我吃饭的那表情呢,像我不吃他都要不行了似的。”黄丽娟笑着,一只手拉着老公的手说。在她的表情里大伙能想象那时的情景。“看他那样我省思吃吧,人家好心好意给你做的,不能冷了人家的心意。于是我就吃,直到吃撑着拉倒。每回我都问他吃了没,他说吃了,做的时候吃的。那时候我也傻,脑袋转不过弯来。其实笨脑袋省思他也不带吃的,保证做完就给我送过来了,哪能像他说的吃完了那样。说话就观察五天了,五天抽了三次血,验了五次尿,ct做了两次,大夫也没给个准确结果,就说再观察两天。哪有心思观察呀?再不你就给句痛快话,说这病没治了,再不就确诊,该咋治咋治。整个观察是咋回事?没病也得观察出病来。”黄丽娟愤恨的接着说:“那天又是抽血验尿的,说第二天取化验单。我来气了,跟大夫懆懆两句,大夫也没搭理我。我有气没处出,等晚上他来送饭的时候全出在他身上了。他也不吱声,就是叫我吃饭。那天炖的小鸡,我来气呀,也不好好吃,每块肉都咬一口,不往干净了啃。现在想起来就好笑,赶小孩了,存心气人。。我吃完了才想起来问他吃没,他说吃了,叫我躺着歇一会儿,他刷饭缸去,等刷完回来扶我出去走走。说完就拿着饭缸出去了。当时我也没咋合计,因为每天都这样,他来送饭,然后就不走了,晚上在医院陪我,我俩挤一个床。早上他再回去给我做饭,做完了送来,然后再去饭店。那天来气坐不住,想自己出去走,就没等他回来。我出了病房顺着走廊往前走,在经过水房的时候往里看了一眼。你们说我看着啥了?我看着了我这辈子都忘不了的情景。”说到这黄丽娟的声音开始更咽,双眼噙满了泪水。“我看着他正蹲在地上,一口一口的------嚼我吃剩下鸡骨头,吃下去一块停一下,然后吃口-----我剩下的米饭-----那情景我一辈子都忘不了------那饭干呀,他噎着了,就站起来嘴对嘴的喝口自来水------”黄丽娟说不下去了,满脸泪水------桌上的人都被感动了,康敏和佟欣擦着眼睛。黄丽娟老公心疼的搂过妻子,轻轻地为她擦泪。黄丽娟的情绪慢慢稳定下来,抽了下鼻子,冲大伙儿笑了笑,带着幸福的委屈说:“不想哭的,控制不住------那时候我才知道他压根儿在家就没吃,做完就给我送来了,然后看着我吃。我吃完了他就撒谎说出去刷饭缸,其实是跑到水房吃我剩下的------我当时就受不了了,站在那使劲哭,问他为啥呀,你这个傻子-----知道他第一句话说的啥吗?他像个孩子似的,傻笑着说:我看上面还有不少肉,扔了瞎了-----”黄丽娟把又流出的泪擦掉,幸福的说:“这辈子能有这么好的老公是我的福分,我知足。”大伙儿微笑着点头为她祝福。接着黄丽娟换了轻松的语气,说:“好人好命,第二天我一个亲戚说省城中医院治我这病拿手,当时想有病乱投医,管他真的假的,总比在那死观察强,于是他就领着我去了省城。到那一检查就确诊了,专家说没大事,就常见病,只不过我血型特殊,属rh阴性血,一千个人里才有一个,有时候验血容易产生误诊。把脉的话一把就能出来,住十天院就好了。这我心就敞亮了,他也乐呵了。心敞亮病好的也快,第五天就好的差不多了。说起来我和咱们阿巧绝对有缘。住院的时候就合计,省城饭店做得好,好不容易来一趟必须学学。我想学饺子,就开始找饺子馆。你们说巧不巧,和我一个病房的有个老太太,她家是三台子的,听说我要找饺子馆就给我介绍了咱家阿巧,说老好了,尤其对他们老年人还照顾,只要是那个小区的一个星期可以免费吃一盘饺子。我听的一愣,心想还有这样的饺子馆呢,头一回听说。管他真的假的,去看看。我从中医院坐车直到终点,下车就是阿巧饺子馆。头一眼我就相中了,主要是阿巧这名字起的好,听着有感觉,亲近、接地气,有进去尝尝的冲动。这是给我的第一感受。等进去一看都有点傻眼,生意太好了了,满满登登的全是人,楼上楼下爆满,我等了四十来分钟才有位置。我记着点了两盘饺子,一个酸菜馅的,一个芹菜馅的。第一口就把我吃住了,心想我要是能包出这样的饺子饭店肯定火。可惜那时候治病花不少钱,家底快掏空了,瞅着好东西也有心无力。我是恋恋不舍走的,真恋恋不舍,不说一步三回头吧也差不多。”说到这黄丽娟停了一下,把酒杯举起来说:“别光顾着听我说,酒别耽误,来,喝一个。”大伙儿先是被她和老公的故事感动,现在又被她讲的过程吸引,为了接着往下听都痛快的举杯,干脆利落的往下喝。“其实我这人挺聪明的,还爱研究。我饭店也卖饺子,馅我调的。是没阿巧好吃,但绝不难吃,客人也很喜欢。当时想学艺不如偷艺,没钱学还没钱吃吗?一盘饺子花不了多少钱,多吃几盘,慢品细尝,也能偷到点东西,做的跟人家百分百一样那肯定是不可能的,但至少能整到百分之七、八十吧。于是我连去三天,吃了十二盘饺子,每种馅都吃了两遍。回来后就自己琢磨,省思人家都放啥了,自己跟人家差啥。呵呵,现在想那时也挺能耐的,都会偷艺了。等病好出院回来,突发奇想,其实主要是喜欢阿巧这个名字,就把饭店改成了阿巧饺子馆。当时想省城离集宁十万八千里,阿巧老板再厉害也找不到这来,侵权就侵权,也没人管。呵呵,别说,打改成阿巧饺子馆之后生意还真起来了,客人都说饺子好吃。我正高兴改名改对了呢,没成想正主来了。”黄丽娟笑着看向老谭,别人也顺着她的目光看向老谭。“当时我心想完了就完了吧,大不了把名字再改回来,叫我赔钱肯定没有。没成想人家谭董根本没提侵权的事。呵呵,于是就有了现在的合作。你们说这是不是缘分。”7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