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夏凡已知冯泰此举何意,当即若有所思的关上木盒,令左右拿下去后,又问道熊固,“国舅爷这是真的生气了?”
一听这话,熊固内心虽早已愤愤不平,却只能强压怒火,努力平复着心情,半晌终道,“夏大人如今拥兵自重,又深得陛下厚爱!国舅爷哪里敢得罪啊?”
“熊大人休要在揶揄我这奴才了!”夏凡笑嘻嘻的打趣道,“我要没有国舅爷提携,哪里能有今日的富贵腾达?这份恩情,奴才没齿难忘!”
“既然如此,那你应当知道如何做了吧!”熊固阴沉着脸,“你想要的东西,国舅爷已经通过实际行动口头允诺给你了!剩下的……”说到这里,熊固皮笑肉不笑的咬着后槽牙,有些恨恨地说道,“还望夏大人不忘昔日恩情啊!”
“这是哪里的话?”夏凡喷地笑了,“咱们都是大徐臣子,自当为陛下尽忠效力,何分什么彼此呀?”
熊固闻言,当即一时怔住,不知该说什么好了,心里却早就破口大骂道,“你这狗东西,现在仗着带兵入京硬气了!跟老子在这里玩揣着明白装糊涂?奶奶的,老子恨不得现在就把你撕碎了喂狗!”
心中骂归骂,但毕竟大局为重,熊固心里出完了气,面上还是和颜悦色的回道,“夏大人此话自是没错,奈何陛下毕竟年幼,朝中难免常被小人进谗言诬陷国舅爷!夏大人还望明断是非的好!”
“小人?”夏凡忽然失声笑道,“我倒想听听廷尉大人所说的小人是谁?”
熊固知道这家伙已非昔日那个在府上忍辱偷生的奴才了,知道此人不好对付,随即身子一倾,倚着茶桌笑道,“国舅爷知你不易,听闻和路你囤兵占了他侄子的下北郡,不仅没有怪罪反而夸赞你做的对!这一切也都因为了解和路的为人,知晓和路是为了替陛下铲除在这下北郡借口久居养病的那个奸佞小人!”
“廷尉大人说的是周宁吧?”夏凡倨傲地微微一笑,“他对陛下忠心耿耿,何时竟成了国舅爷嘴里的奸佞小人了?这其中怕是有些什么误会吧?”
“和路!”熊固不安地动了一下身子,冷笑道,“大家都是聪明人,话既然说到这份上了,国舅爷的诚意也表明了……再这样揣着明白装糊涂未免太过无趣了吧!”
“我这也是闲谈嘛……”夏凡接茶啜了一口,抿着嘴嬉笑道,“不瞒廷尉大人,周宁前几日也亲自来找过我,同样允诺给了我汉州太守一职!”
熊固闻言,冷笑一声,“周宁那老东西可是出了名的‘八面玲珑’,他的话也能相信?”
夏凡却将身子向后一仰,淡淡说道,“他背后毕竟是陛下!既然都是口头承诺,我若不信陛下,难不成还信国舅爷吗?”
“这不是现在争议的事情!”熊固的神色有些不自然,踌躇着说道,“国舅爷好歹表明了诚意态度!为了和路,不惜得罪白昂,这份良苦用心和路岂能不明?何况现下无论是对于陛下还是国舅爷,都有一个大敌——韩昱、韩孝之!”
“这话就对了。”夏凡冷冰冰的说道,“我今日也瞧见了国舅爷的用心,可是对于我来说,这跟周宁口头允诺的并无二致!更何况一日不出韩孝之,我们所谈争论的这些都是屁话!”
“这么说,和路已有对策?”
“我先问你一句!”夏凡忽然格格一笑,旋即翘起二郎腿,不紧不慢地问道,“这个韩孝之究竟是对于陛下来说是当务之急,还是对于国舅爷来说是心头大患?”
熊固听着这话,铁青了脸靠在椅子上不动声色地说道,“和路此话……是想要跟国舅爷坐地起价吗!”
夏凡笑吟吟地应口答道,“我这带来的三万军马,皆是精锐中的精锐!距离繁华的京师不过一步之遥,奈何念及国舅爷昔日恩情,故而在不得已委身驻扎在偏陋的下北郡!每日人吃马喂倒是小事,只是不想让这些跟随我出生入死的弟兄们白白受了委屈,遭了罪!”
他这话虽然说的有些隐晦,却被熊固听的个透彻,旋即目中闪着寒光问道,“和路想要什么尽管直言相告!我必当倾尽全力助你!”
“廷尉大人深明大义!”夏凡装腔作势地躬身回礼道,“我这做奴才的还敢奢望什么?只不过是想提我这群弟兄们争取个名分——大徐东大营大将军之位!”
虽然早就预料到了,但听夏凡如此直白毫不掩饰的说出来,熊固还是心里一怔,旋即哈哈大笑道,“和路啊和路!难不成你以为陛下也会答应你这如此匪夷所思的要求吗?”
“陛下答不答应又与国舅爷有何关系呢?现在是国舅爷有求于我。”夏凡坐下身子,重新翘起二郎腿大大咧咧地说道,“尔等别忘了,我这可是奉旨入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