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法轻盈,自上而下,身上的衣衫却仍一尘不染。
君子剑见到来人,不禁皱起眉头。
白衣女子却不看他,目光一直盯在顾月夕的身上。
“你就是顾月夕?”
“你是谁?”
白衣女子大笑道:“我们算是亡灵,都是没有名字的,他们都喊我‘麻雀’。我却喜欢人家叫我‘卢千一’。”
“亡灵是个什么东西?”
卢千一没有动怒,依旧满脸笑意的答道:“亡灵的确不是个东西,你——就是君子剑的妹妹?”
顾月夕大喝:“放屁,谁是他的妹妹!”双拳齐出,击向她双肩。
卢千一一个拧腰就闪过去了。
“你敢对大嫂无礼?”
顾月夕悲愤交集:“你是谁的大嫂!”电光火石间,第二拳又击出,只听卢千一道:“我身上还有你姐夫的骨血,你敢动手?”身子一挺,便迎了上去。
顾月夕当即被惊得猛地收住拳势,急退三步,木立当地,面上阵白阵青,却说不出话来。
卢千一轻轻叹息一声,道:“你可真不知好歹,先前你那招完全是在找死。要不是君子剑,换做是我们其他人,今天你早就命丧黄泉了。”
“那,这一招呢?”
话音落,空荡的街道上狂风呼啸而过。猛然间一蓬光雨暴射而来,数十道银芒带着尖锐的风声,直击卢千一身子方圆丈余处。
卢千一惊得倒窜而起,凌空急转了三次,只听“叮叮”一串轻响,那一蓬银雨,竟都是作弧形飞来,到最后便聚到一处,凌空互击一次,四散飞激而出,力道不绝,再次击向她前胸面目,卢千一双掌齐挥,掌风激荡,终于将光雨一齐震落,却是数十根细如丝线的银针。
卢千一面色微变,但君子剑已经发怒:“这些招数你都是跟谁学的?”
“还能有谁?明显她是被人利用来杀你的。先前在冯泰府内使出的招式虽然被改的乱七八糟,但使剑的套路还是‘苍月剑法’。”说到这里,卢千一倏的面色一沉,“至于这招应该就是——‘暴雨梨花’吧……想必是对方告诉她,如果杀不了你,就用这招来偷袭致胜。”
“苍月?这是什么剑法?暴雨梨花又是个什么鬼东西?”
卢千一苦笑着摇了摇头:“也难怪,这天下你早已没了对手。所以记不住别人的招式也在情理之中。更何况这人还是你的手下败将”
“是谁!”
“能这么阴损毒辣,下九流,还想置你于死地的除了苍八穹那厮,还能有谁?至于这招暴雨梨花……”卢千一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望向顾月夕缓缓说道,“是林雄教给你的吧……真是越来越有点意思了!”
君子剑忽然脸色一沉:“你觉得苍八穹跟她比,谁能胜?”
卢千一头也不抬,冷冷的说:“真打起来,你的这位大小姐恐怕连苍八穹一招都接不住”
君子剑面色森寒,缓缓道:“苍八穹现在在哪?”
卢千一垂首黯然,叹了口气:“别打他主意了,你杀不了他的。”
“为什么!”
“你忘了?五年前在大漠,他联手四大高手围剿你。结果被你杀的打败。从那后,他便离开大漠来到京城投靠了‘将军’,和我一样做起了亡灵,代号‘秃鹫’。这么说起来的话,在组织里他还算是你的前辈。”
“我跟你们的组织,还有你都没任何关系。以后再敢逢人胡说八道,一定撕烂你的嘴巴。”说罢,君子剑一个腾空跃起,便没入在雪夜之中。
“喂,你去哪里?”
雪夜凄迷,天空更静了。
“杀人!”一个声音仿佛是以穿透一切的力量从夜色中传来,“回去告诉你们的组织,还有那位‘将军’——顾月夕的命,君子剑保定了!”
卢千一苦笑的叹了口气,回头幽幽地望了顾月夕一眼,“挺羡慕你的,真的!”
霍然转过身子,轻烟般没入无边的雪夜中。
人影一闪,便已消逝,顾月夕木立在空荡的街道上,凄风雪夜中树影婆娑,她的身子却久久不动,只有那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在黑暗中闪耀着寒星般的光采。
却说顾月夕深夜入府行刺,韩昱不但知道,而且一早吩咐许奉、李平二人佯装不知情,并备好酒菜,专等顾月夕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