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眼看将近而立之年,李公平心中默默地想:“是该将婚姻之事提入议事日程了,也是应该给父母,哥哥姐姐打个电话报个平安了!经常不联系的话,再铁的关系也会淡化,就连亲情也不例外。”
轰轰烈烈了多半天的生日宴终于落下了帷幕,徐力的爷爷奶奶、哥哥姐姐们都潇洒地挥了挥手,没有带走一片云彩,徐力便一一相送,李公平便也跟着相送,毕竟他们都是徐力的亲人,也就跟自己的亲人一样。再说了,徐力帮了自己很多,他的家人们也丝毫没有把李公平当做外人。他以一个外人的身份,享受着一份来之不易的亲情。
落日的余晖涂满了大地,金黄便成了整个天地间的主旋律。徐力开始送李公平出门,不知什么原因,徐力特意地把李公平领着绕了个弯,从一号别墅门前经过。正在此时,一辆红色的法拉利“吱”地一声停在了一号别墅的大门外。
可能是因为设计师的原因,从外观上看,主体结构上与二号的格局并无二致,只是有些花色的搭配上稍有些区别。而且,整个框架要比二号高上五六十公分。
车门打开,先是一双白色的高跟鞋伸了出来,很优雅,就象一个舞蹈家舒缓动作,在延伸。然后,便是深蓝色的牛仔裤,再然后,就是米色的休闲装。当她取下眼镜的一刹那,李公平和徐力两个人同时在秋风中石化、凌乱。
在眼神扫过李公平的一瞬间,瑶瑶彻底的傻了,她根本就没有想到能在这里见到李公平,这个让自己在无数个深夜里哭泣,牵肠挂肚,哭得撕心裂肺的男人。
在极短的时间内,瑶瑶的脸色变得一片苍白,没有了一点点的血色,而似乎所有的血色都汇集向了眼睛,以至于看起来泛着血腥的红光,几可与兔子一时瑜亮。右手的食指指向了李公平,嘴里哆哆嗦嗦地想说什么,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一急之下头一歪,昏了过去。
跟在旁边的徐力一脸的懵逼,眼睛睁得大大的,甚至连嘴也是。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觉得世界好象突然间停止了运动,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干些什么,就那么傻傻愣愣地站着。李公平则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揽住了即将倒地的瑶瑶,浑然不解自己为什么在这一刹那突然间就有了这样的速度和反应。
李公平不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而且他对瑶瑶的在乎,远远地在对自己的在乎之上。只是在几近二十年的时间里,他把这份爱深深地埋藏在心里。可在此时,看着晕倒在怀中的瑶瑶,他的心中涌起了无尽的痛惜。两个深深相爱着的人相隔咫尺,却不能在一起。“真的因为自己那一点点可怜无比的自尊心,而让两个人受这如炼狱般的折磨吗?”
生平第一次,李公平对自己那一点点可怜的自尊心产生了无与伦比的怀疑。
对于这种因为心情急剧变化而引起的突然晕厥,李公平倒也不是什么都不懂,一狠心,大拇指指甲便掐在瑶瑶的人中穴上。
悠悠醒转的瑶瑶一双柔若无骨的小手不断地在李公平的胸膛落下,虽然没有多大的力道,但如擂鼓一样地连续击打,仍然造成了一定程度的音响效果,当然也有痛觉效果。
李公平不敢动,默默地承受着,心中的歉疚越来越深。而瑶瑶紧闭着双目,大滴大滴的眼泪肆无忌惮地在玉面上流淌,抽抽噎噎的声音让李公平的小心脏碎了一地。当然,还有脱离懵逼状态的徐力。
此时的徐力,怪异的眼神就象一个被丈夫抛弃了的小怨妇一样,仿佛在向李公平诉说:“这是我的女神啊!你t还算是我的小兄弟了,此刻,你把她公然抱在怀里,你这是几个意思啊?说好的兄弟情义呢?说好的两肋插刀呢?”徐力再一次地凌乱了。在这种情况下,徐力感觉自己突然间变成了一个耀眼无比的灯泡,是强力的,二千瓦以上的那种。
“该断不断,必受其乱!”可怜的徐力同志挥慧剑,斩情丝,生恐惊吓到什么,慢慢地向后退去,连出气也不敢大口的。退出一定距离后,转过身,逃也似地跑回了二号别墅。李公平此时的眼神是慌乱的,可瑶瑶的眼神却是坚定的。
瑶瑶说:“自从公园里分别的那天开始,每天晚上我就会重复地作着一个梦,我梦见你从一个十七层高的楼上摔下,摔得体无完肤,粉身碎骨。每天梦醒时分便抱着枕头,盯着天花板直至天亮,往日的安眠对我来说成了一种不可企及的奢望。
如果再有十天半月,不能再一次的见到你的话,我想我不会再有勇气活下去的。现在,我就再问你一句,你还要继续逃避吗?还要离开我的视线吗?如果你再一次地离开我的话,我会毫不犹豫地结束我自己的生命。你知道我的脾气,我再也不想半夜起来看天花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