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四卦已瞧向中年美妇和心儿腰际，似想找寻答案。</p>
心儿脸色已变，神情十分不自然，这无异是她心目中认为最大的秘密，却被人一言给洞穿了，其困窘而难以相信之情，可想而知。</p>
中年美妇也显得不自在，但并未失态，她道：“不错！你果然绝顶聪明，连这秘密都瞒不过你。”</p>
小痴奚落的笑着：“可惜啊！就是没人敢传授武功，好象深怕我赢过他似的！”</p>
若在以前，中年美妇此时定然一掌劈了过去，但现在她却显得出奇平静，连说出的话都令人难以相信。</p>
她道：“你想学？我教你！”</p>
“什么？”</p>
小痴与吕四卦乍闻此言，已蹦了起来，两颗眼珠儿张得快掉出眼眶。</p>
几秒钟前还拚命想置自己于死地的人，现在竟然要传授自己武功？</p>
不但小痴两人吃惊，连心儿都以为自己听走了音，溜溜不信的瞅着她娘不放。</p>
“你……你当真要教我武功？”小痴再次发问。</p>
中年美妇脸容虽冰，现在也露出难得一抹笑意：“不错！”</p>
小痴望着吕四卦，两人呆痴了半晌，不知如何去接受这突如其来的事情。</p>
吕四卦问：“老太……老前辈你要收我们当徒弟了？”</p>
“不错！不过……”中年美妇又已恢复先前之冷漠：“你们得先替我办件事情！”</p>
“原来是有条件的？”小痴闻言已泄了不少气，无奈的摊摊手：“好吧！聊胜于无，谁叫你的武功那么吸引我？你说说看，办什么事？”</p>
“杀人！”中年美妇露出一股残酷笑意：“杀一个该杀的人。”</p>
小痴又追问：“是谁？”</p>
中年美妇道：“东方龙！”</p>
心儿闻言，脸色已变，甚为激动叫道：“娘……”</p>
中年美妇伸手制止她，道：“你别担心，娘自有主张！”</p>
心儿已低下头。从其激动神情，可想而知东方能似乎与她们关系匪浅--尤其是仇恨方面。</p>
小痴转向吕四卦，有股莫可奈何味道：“杀人……”</p>
吕四卦含有惧意：“我们……很少干这种事！”</p>
中年美妇冷道：“要不要随便你们，我不勉强！”</p>
小痴犹豫一下，终于狠下心来，猛点头：“好吧！徒弟替师父杀人，马马虎虎算得过去啦！我干啦！师父，那个人到底是干什么的？”</p>
“在你未杀他前，不准你叫我‘师父’！”中年美妇斥道：“听到没有？”</p>
小痴唠叨念了几句：“要拜师还真难……”随即点头：“随你啦！反正功夫学得到，师不师父，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我管不着。”</p>
中年美妇这才满意点头，道：“那人复姓‘东方’单名一个‘龙’字，大约六十岁左右，状似书生，内心却狠毒无比，是‘东海龙王殿’的主人。”</p>
“什么？你叫我去龙王殿杀那条龙？”小痴苦笑道：“老……老前辈，你不是在说神话吧？”</p>
小痴以为她所说的是神话中的龙王殿，凡人根本无法去那种地方，甭说是去杀人了。</p>
中年美妇道：“不是神话，是武林一个帮派的名字，就叫‘东海龙王殿’，掌门人就是‘东方龙’。你只要杀了他，我立时传你所有的功夫。”</p>
“喔……是帮派，是人……好吧！杀就杀！”小痴道：“成了！老前辈你放心，我要杀的人，从来没有一个逃掉的！”</p>
中年美妇稍讶异道：“你以前一共杀了多少人？”</p>
“这……”小痴顿感尴尬，伸起十指，比了又比，终于干笑道：“东方龙……要算是第一人……”</p>
吕四卦趁机奚落道：“而且还是预约的！”</p>
心儿已忍不住窃笑起来，中年美妇本以为小痴多行，没想到竟是吹牛，已斥道：“不准胡闹！我不管你以前有无杀过人，只要杀了东方龙，我就传你武功！”</p>
小痴道：“一言为定！对了……我预约杀人……你能不能预约传我一点功夫？算是‘订金’好了。”</p>
中年美妇瞪着他：“你偷学的还不够？老娘没跟你算帐已算你走运，还想付什么‘订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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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痴干笑道：“好嘛！订金不收就凭信用了，不过……告诉我武功名字总可以吧？”</p>
“不行！”中年美妇冷道：“不但不能说，你也不准使用，否则后果你自己负责！”</p>
“用了会如何？”小痴问。</p>
中年美妇杀气又现，一字字道：“粉身碎骨。”</p>
字字如冰刀刺向小痴、吕四卦背脊，让人好生寒意。</p>
小痴无奈道：“好吧，不用就不用，生意也接了，你可以放我走了吧？”</p>
“没那么简单！”</p>
中年美妇突然欺向两人，双手并用，挫开两人下巴，塞入一颗黑得发亮，绿豆大小的丹药，催其入腹，方自松手。</p>
她冷笑道：“老娘又非三岁小孩，怎会平白放你一去不回头？记着，这‘黑蕊碎心丹’是用奇毒的药物配装，天下除了我以外，无人能解，如若半年不服解药，保证你碎烂心肝而死。”</p>
小痴、吕四卦但觉一股腥味从腹中升起，有点难受，然并无大碍，倒也落个潇洒不在乎。</p>
“药也服了，你该放心让我们走了吧？”小痴道。</p>
中年美妇见两人若无其事之表情，一时也难以泰然处之：“你们当真服了药？”</p>
“嘿！这就怪了？药是你喂的，反倒问起我来了？”小痴一副“看热闹”表情，瞧得中年美妇脸颊热热的。</p>
深深吸口气，平息方才之失态，中年美妇恢复冷森道：“要走可以，你得答应我三个条件，第一：不准用本门武功，第二：不准向任何人透露‘梅庄’一切事情及地方，第三……”她从口袋掏出一块紫黑色，三指并排大小的命牌，其中雕有仙女图案，似在腾云驾雾，又道：“第三，只要你见着此种令牌，必须无条件服从。”</p>
小痴皱皱眉头：“毛病还真多……”</p>
中年美妇斥道：“你答不答应，不答应，我现在就杀了你！”</p>
“答应，当然答应。”小痴谄媚道：“你是我未来的师父，我有什么不能答应的？”</p>
中年美妇这才有了笑意，道：“很好！既然答应了就要做到，否则一切后果你自己负责；过来！我替你解开穴道。”</p>
小痴和吕四卦已走向她，心里所想的仍是：“什么穴道，不解开，我一样龙活跳跳的！”</p>
中年美妇触及小痴身上穴道，已然感到一种反击力量窜出，震得自己手指带麻，真不敢相信一个二十岁不到的小鬼，在他身上会出现如许之多的怪事--无以限量的真气以及沉沉欲失的穴道。</p>
她知道若这些莫名的真气能溶于四肢百骸奇经六脉之中，恐怕天下就无人能制得住他了。而穴道的沉沉欲失，终究会消失无形，那时想制住他就难上加难了。</p>
奇异情况使得中年美妇不禁多看小痴儿几眼，心所幻起的是--这种人是怎么生出来的？</p>
小痴对她老是盯着自己，也起了反应，反盯她几眼，甚为惹人道：“你对我的长相还满意吧？一流的货色！”</p>
中年美妇顿觉失态，马上敛起心神，冷道：“毛头小子，专逞口舌之利，一点出息都没有！把眼睛蒙上，我带你们出去。”</p>
小痴抱怨道：“干嘛如此，刚说我长相突出，你就吃醋？要蒙起我的眼脸？”</p>
中年美妇斥道：“废话少说，你蒙不蒙？不蒙就打昏你！没大没小，说什么吃醋？待会儿灌你醋吃。”</p>
小痴、吕四封装出无奈模样，已撕下衣袖绑缠住眼睛。小痴道：“其实蒙住眼睛也没用，我要找此地，从崖顶跳下来不就得了……”</p>
中年美妇冷道：“你敢再跳下来，我就插满尖利木枝，让你穿胸贯肺！”</p>
小痴和吕四卦已窃笑起来，这个威胁根本对他俩起不了作用。</p>
绑妥后，中年美妇已领着两人，和心儿，一前一后往前谷行去。</p>
一盏茶功夫，四人已抵一处绝壁，心儿伸手推向石壁，顺着手势，石壁已裂出不规则原始山洞，想必这就是信道。</p>
中年美妇立时领着两人步入洞内，又过了半刻钟方折回。</p>
心儿立时又恢复石壁，母女俩相视良久，不知该如何启口。</p>
毕竟小痴儿的从天而降，实让她俩有所措手不及之感觉。</p>
还是心儿先开口：“娘……他们走了……”</p>
中年美妇挤出一丝笑容：“走了，回去吧……”</p>
两人怀着一股怅然若失心情，慢步走了回去。</p>
“娘……这两个人真怪……尤其那小白痴……您看，我的闺房竟然像柚子皮撑起来的……还有那像兽笼的楼房……”</p>
远处传来母女俩憋不住而发出的笑声……</p>
这些够她们回味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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