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两个、个。
仨人头。
寇掌柜爷儿俩傻了,小甥站不住了,两条腿发软,心里头发虚,喉咙发干,咽唾沫。
再舅舅这边呢?
他也害怕,可是光害怕不用啊!到底是见过世面的,寇掌柜脑子飞速旋转。
“首先,是谁害我?”
“就是官差来了,打官司花多少钱?”
说时迟,时快,寇掌柜左右一瞧街面上没人,也没用人见。一伸手用挑杆人头摘下来,两个人头让甥拿着,自己一手拎着一颗,一手拎着挑杆就进屋了。
门儿一关,爷俩全坐地下了。
“儿娃子。”
寇掌柜叫他甥。
“说这个怎办?”
“乖孩子,不要害怕。这是有人嫁祸给咱,是这个总是要决的。”
寇掌柜复了一下心,着说:
“现在这个人头,一定不能拿出,万一被人发现了,这个就麻烦了!”
“先扔到咱们这个后院个醋缸里不?”
上文说了,寇掌柜是开油盐店的,边是个门面,往后院有个仓库,整麻袋的什盐、糖,大缸酱,大缸子醋。以他后院有一排的酱醋缸。
“这几个人头就扔个酱醋缸里不?”
寇掌柜似在发问,实际上心里已经做了决定。
爷俩扶着墙站来,舅舅走在边儿。小甥在后边儿拎着人头,左手拎俩,右手一个。这个小甥吓,脸白了。
推门儿进后院儿,整个儿油盐店,往墙边走,搭的一个挡雨的棚子,下面是这个酱醋缸,大大小小的,有个二十个,来到这儿了。
寇掌柜挨个儿缸盖儿掀开了,里边儿,找一个半缸左右的。
怎着呢?
缸要是满的,扔到里头,东西糟践了。要是不满半缸,扔里头,万一哪被人打开了,一眼就瞧见了。
找了几个,转了一圈,在墙这儿,有半缸陈醋,一也没吃,今派上用场了。
仨人头搁地上,俩男的人头,一个女的人头。
一这女的这人头,甥愣了。
“舅舅,这怎是呀!”
舅舅答应一声:
“哦?怎会是呀?”
这死鬼,这女的人头,寇掌柜爷俩认识,住的离这儿不远,条胡同往东住儿。有一个雅号叫:白牡丹。
怎叫白牡丹呢?
这女的是个寡妇,街坊邻,这妇女,不是个经人,没儿呢,勾搭的。这每穿一身白,按自个儿说的,这丈夫没了,穿着孝纪念纪念。
不过老话说啊,要俏,一身孝。描眉打鬓,浓妆艳抹,穿一身儿白。抓瓜子儿,没儿倚在门口,这儿跟大伙儿聊闲。尤这个店铺的伙计,总爱凑到人跟儿,爱跟人聊。以说,大伙儿给号叫:白牡丹,暗是个妓女。
今一这个脸,这爷俩认识。又一,要是死了,有可,怎说呢?
不是一个过日子的人,也不是为什死了的,许是罪啥人了?死了就死了吧。
人头扔到这个缸里头。说是扔的,实际上是顺着边滑下的,又拿过这两个男人的人头来。
瞧这个,有点儿点,脑子上头发不多,就顶心有点儿头发,挽了个圈儿。
还有一个,倒是一个人,脸有点儿眼熟的,不是谁,瞧不清楚,也不来。
就这着颗人头下了醋缸。盖上缸盖,搬两块石头缸盖儿压住。
爷儿俩回来,到门口收拾血迹,先屋里、地上、鞋,擦干净了。又打开门,上门口儿瞧瞧,抬头上面,地上有滴下来的血滴,弄了点炉灰渣子,倒地上踩,又泼了一盆水,这才算踏实。
回到屋里,寇掌柜就有点发愣。
“儿娃子,打精神来。”
“打不来。”
“孩子不要害怕,怕什?这人又不是咱们杀的,有什可怕的。”
“我怕闹鬼!”
“闹鬼是瞎说的。确实是也难为了。下午回老吧。”
掌柜的孩子是吓着了,这是亲娘舅,疼甥。
再一个,每出来进的不少人,万一说漏了也是个儿,先孩子打发回,寇掌柜自个儿一个人,个,这过了,人头弄出来,处掉,风声过了再让孩子回来。
让孩子走,少一个人这个真,就多一份安全。
“下午就回吧,我给收拾点东西,顺便姥姥,个两个月的,这个了再回来。”
“吧。”
“舅舅…
“我…”
“这…”
“我还是害怕。”
“我…我还是走吧”
说走就走。孩子归置东西,收拾衣服,舅舅又给拿的费,准备走了。又买了两包点心,拿回给姥姥吃,安排了,准备送甥走。
甥收拾东西,掌柜的一人这坐在柜台边上。这心跳的厉害,噔噔噔的跳。他这心跳不要紧,旁边屋里,有个人比他的心跳的还厉害。
谁呀?
水铺掌柜的,王奎,王掌柜。这伙做这儿了一上午啊!来的是门口“嗷”的一声惨叫,街坊邻的就出来了,见这儿挂着人头呢!
一会儿官差也来了,地保、宿老的来了,啪啪给他几个大嘴巴,锁链一扣就弄走了,以我心头恨!
“这是怎回儿,还没有动静啊?”
王掌柜有点纳闷。
这会功夫也快中午了,王掌柜从屋里溜达出来,实在是在屋里待不住了,太奇怪了,就没人抬头见吗?
街上人也越来越多,他出来这会儿。这个寇掌柜这边送甥走呢。跟大伙儿打招呼,走着瞧着,他舅舅站在台阶上送孩子。
“走吧,走吧,打车走。给姥姥带个。”
水铺的王掌柜从屋里出来,就是不敢抬头。
贼人胆虚,人头是他挂的,他一出来就喊:
“怎会有人头在儿!”
人会发现有问,以他要这自的状态,低着头,低头往这儿走,是这眼睛往上翻。
偷油盐店寇掌柜的,他的状态,自个儿心里纳闷。
“不对呀?这不应该呀啊!,他怎没喊没闹,难说他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