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男人马迷心窍，嘀嘀咕咕地说话。</p>
狄阿鸟见女人也不趁机跑，只在墙根边抱成一团，只好开动脑筋，继续玩自己的诡计，转过头来，说：“不说我就走？！”</p>
男人们觉得，一般的马匹多少有些杂色，告诉说：“慢，慢！花的！对，是花的。”</p>
“花的？不是！”狄阿鸟一口否决，“有好几种颜色，怎么会是花的呢？”</p>
几个男人都觉得他不可理喻，嚷道：“你这个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有几种颜色不是花的是什么？”</p>
狄阿鸟自顾说：“有几种颜色就是花的？谁来看看！”一说完，他见几个男人往这里走，慌忙后退，说：“不行，你们看了就说我是偷的！手里又拿着刀，那可不行！”</p>
三个男人无可奈何，问：“那你说怎么办吧？”</p>
“恩！我阿妈说了，要是和人说不清时。就找个人评理！”狄阿鸟把马停在一处分岔口，转身回来说，“要有别人说这马是花马，我就把马放到这儿，自己走！现在也没有人，明天吧，明天人多的时候我再来让人看。”</p>
一个男人抓住他的弱点，白痴、善良，制止说：“你等一等！小兄弟吧？我们今天要用马。真的，很急，明天不是耽误了事？”</p>
狄阿鸟抓住头，忍住笑犹豫道：“这怎么办呢？这怎么办呢？”</p>
三个男人嘀咕了一下，其中一个拉去那女人起来，说：“去！你去看看，告诉他，是不是花马！”</p>
女人还在抽泣，一边往后看，一边走，走得让狄阿鸟感到心急，但还是到了跟前。狄阿鸟从马上伸手，拉住她，说：“你看看！他们说是花马！”继而将声音转小：“要不要我救你？”</p>
女人头发很乱，花袄很小。线扣被拽掉，在用手搂着。</p>
她太过恐惧，压低声音，抖颤着问：“能跑掉吗？”</p>
三个男人已经觉得不正常，警觉地问：“是不是花的？看到了没？”</p>
“应该是花的！”狄阿鸟小声地嘱咐说，“说。”</p>
女人回头回答，狄阿鸟趁势空出马镫，装作趴在马上辨认，傻乎乎地说：“我怎么看不出来是不是花的？”他看那女人一脚踩到马鞍上，猛地拽住她。女人却穿错了脚，上不上，下不下。</p>
狄阿鸟见男人已经喝叫着跑来，心里焦急，连忙转往一侧的巷子。那女人死命地蹬、拽，将马鞍子荡断，抱住狄阿鸟惊叫，眼看就要跟着马，两条腿在地下“拉、拉”着跑，狄阿鸟伸出胳膊，一使劲儿，用一只胳膊把她抱起来，用另外一只胳膊掼上她柔软的屁股，从屁股沟里插过去，掇成布袋，放到马背上。</p>
巷子交织，到处都是路，狄阿鸟跟没头苍蝇一样到处乱钻，好几次都差点被几名男人撵上，但还是跑掉了。他不知狂奔多少路，冲到一条南北的通路，将暴徒撇得连影子都找不着。</p>
他停下马，却没有注意到天际的变化，只是叫了一声不好，说：“我真迷路了！”到了这安全之地，他觉得抱着一堆温香软玉的感觉很舒服，不由有些心猿意马，怀念起自己扮在人家屁股底下的手感，心想：真倒霉，要不是鞍子断了，她现在坐在我怀里。女人呻吟几下，从停住的马上慢慢滑下，抱住肚子感激说：“谢谢你！”</p>
狄阿鸟也跳下来，见她拨去头发去看自己，觉得吃亏，也死死地看人家。</p>
女子有二十多岁，光亮中的面庞娟秀白皙，惊魂未定中还泛出几丝惊喜和羞涩，一双带泪的大眼睛闪闪发亮，可以剜走一个男人的心，而襟带系在后脖子上胸前衣已经松散，白嫩的香肩露了出来。</p>
狄阿鸟很高兴，得意洋洋地说：“我叫狄阿鸟，叫我狄壮士就行了！”</p>
女子呻道：“我还以为却了傻子，要被那几个强人杀掉呢！”</p>
她说完这话，回头看住狄阿鸟的背后，眼中满是惊恐，瞳孔中盛满火光，狄阿鸟连忙过头，也一下惊呆，只见远处穿起了大火，火势冲天，风一大起来，烟被风怒卷，将天空照得跟白天一样。</p>
“不知阿爸有没有危险？”狄阿鸟喃喃地说，“他身上还有伤！”</p>
这会，北面来风也突然大作。</p>
风尘，树野卷得人一脸，隐隐将远处的嘶喊刮送过来，卷到人的心里去。</p>
狄阿鸟的脑海中顿时闪出一幅景象，带伤的父亲站在乱军丛中，连忙紧张地问：“认识路不？快带我去！</p>
女子摇了摇头，低声说：“我哪也没去过。我家老爷死了之后，就被充了官窑，现在被人掳出来，早迷了路！”</p>
“那你呆在--”</p>
狄阿鸟本想让她自己呆着，自己摸路走，可刚说了一半，就把下一半停住，觉着自己救人救到底，现在万万不能将一个弱女子抛在这里，不由急急走了两步，抓头说：“那怎么办？！”</p>
“我们一起往那边走！好不？你别丢下我！我肚子疼，给我看住人，我去——！”女子拉着他说。</p>
天气冷了，狄阿鸟都觉得冻手冻脚。他督促女子快解决完事，一个劲地往北方望着。顷刻，天上下起毛毛细雨，中间夹得的全是冰籽籽。他等着蹲在不远桥下的女子，怎么催都催不出来，见站在路上，被冰籽籽砸得疼，只好牵着马找地方躲风。</p>
突然间，他有些警觉，听到左手边也响起整齐一致的响动，一行马蹄竟奔往这里，越来越近，慌忙之中拉上马，藏往桥下。</p>
女人没忌讳那么多，匆匆问他：“你怎么也来了？”</p>
狄阿鸟“咻”了一声，沉沉地说：“有兵过来！听不到马蹄声吗？！”</p>
女子仔细听听，连连战栗。狄阿鸟看她不在桥下的阴影中，连忙把她带过来。狄阿鸟怕马叫，挠几下马脖子，蹲在她对面。</p>
两人对眼看了不一会，就听到大兵在沟对面吵闹砸门，接着是嘈杂入室声。一会工夫，乱兵更多了。周围鸡飞狗跳，喊声连连。</p>
女子解决完毕，眼睛惊恐地闪亮，问狄阿鸟：“这是咋得了？”</p>
狄阿鸟摇摇头，也心惊地说：“造反吧！造反怎么造别人家里来了？”</p>
(全本小说网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