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这些并非毫无根据。城中集结部队不利,最有可能是分开集结,甚至从营地直接以赴。在这种情况下,指挥者要有效指挥,等待上令或变故,没有比呆在官衙更便利的。</p>
“目前只有行险以图!”张更尧比划了杀的手势说。</p>
飞鸟无视他们在讲什么,打量他两眼,在月光巷陌四周看了一圈,反觉得肚子很饿。他打了喷嚏,哈欠连连,催促道:“去看看就知道了。不行的话,我们悠达一圈,回家睡觉!”</p>
狄南堂瞪了自己儿子一眼,自己尤在思考。他觉得辖督署居于北城,应该能提前得知叛乱;叛乱又发生在他调任解权之时,不能不觉得蹊跷,只当成过于偶然。狄南堂都不太清楚,却也无法开口询问的。如前任辖督是哪一方的人,形势突变时,他在内城还是外城,这些问话只能私下说。</p>
形势迫切,容不得他多想。“应变吧。”狄南堂同意。他看看自己的儿子,担心和旧任冲突失败殃及到他,便说:“等在这里,不要乱走!乱走打断你的腿。”</p>
飞鸟想得比较简单,就是他们几个进去宣布兵权归阿爸了,他们愿意,就跟阿爸,他们不愿意就说:“你们都回家吧,这里没你们的事!”这就以为阿爸又是当他于无物,连连不肯。</p>
见飞鸟不情愿地挠头,亦步亦趋。狄南堂严厉地补充:“军中不可有杂人,有军法的!”</p>
在飞鸟一愣减,他便带人奔走。</p>
飞鸟看他们走远。百无聊赖,只好伏在马上睡觉。</p>
迷迷糊糊睡了一阵子。</p>
一阵工夫。天气突变,竟刮起了北风,冻人入骨。</p>
飞鸟被冻醒了,却听到哪里有杀声一片。他揉了着眼睛,心中惋惜得不行,自言自语地说:“阿爸又骗我,自己带人杀叛军去了。怎能一点也不讲义气,好坏也同意我‘十步一杀’的!”</p>
接着,他又听不远处有人喊叫。由于心中有些迷糊,他做了个继续睡的打算,便再抱缩住身子。可声音竟然扰不绝耳,尤其是近处的,喊的凄惨得不行。他脑子稍一清醒。听清楚是一个女人在喊救命,便猛一下睁眼。</p>
大脑一充血,他想到的就是“英雄救美!”正要有所举动,脑海中闪过阿爸要打断腿的话。他不得不装作没听见,抑制住自己的救人之心,在煎熬中放弃自己被人褒扬的荣耀。他说个自己说:“和我有关系吗?我是在等阿爸。”</p>
飞鸟假装没听见一下,就转念大不忿:干扰我睡觉,怎么不关我的事?不管也得管。就是阿爸找不到我,那也有情可原,就说阿妈说的,有仇必报。</p>
接着,他问马儿:”你能忍受别人吵你睡觉吗?”</p>
“当然不能。最过分的莫过于此!”飞鸟义愤填膺地说。</p>
他被自己妥协的原动力刺激出一股义愤,于是快速往几个方向转头,无目的地说大声喊道:“我来救你来了!”</p>
喊完,他拨马就找。顺着声音,拐了几个巷子的弯口后,他果然见到两三个男人按住一个女人,而那女人在拼命地踢打,呼救。</p>
“大胆男人,欺负良家妇女!”这原本要出炉的话,飞鸟只说了“大”字,就将后面的字说得极小,还一个比一个小,最后几个连他自己都听不到。毕竟他发现人家手里提着大个的刀,远远看去明晃晃的,只好将口气急变:“喝,哈!大--爷,打扰一下!”</p>
“不关年的事!快滚!”一个声音很粗的男人说。</p>
“我只是打扰一下。”飞鸟坚持自己的和声细气,装出无限的憨厚说,“我捡了匹马,可是不知道是谁家的!”</p>
一个男人怀疑,问:“真的?”另外两个男人连忙推他,几乎异口同声地说:“是我们的!我们刚丢了匹马。”</p>
一刹打过,正进行的侵犯被打搅。女人边连忙告饶,边搂自己被撕开的衣服。</p>
“你过来!让俺们看看!”一个男人说。</p>
“我,可我害--害怕!你们手里拿着刀!”飞鸟慌忙说,“那女人?你叫的救命?他们不会杀人吧?你说说看,他们会不会误会我偷他们的马?我真是捡的。我在地下看到了条绳子,我想捡条绳子就走,没想到后面还有匹马!”他故作的声音简直就是二牛声音的翻版,朴实得让人无法挑剔。</p>
男人看自己离得远,小声不叫女人吭气,骗飞鸟说:“就是我们的!要不你把马放下,自己走!”</p>
“那不行,万一不是你们的呢?”飞鸟不肯,“要不?你过来--。不,不,先说,说你们的马是什么样子的!”</p>
三个男人马迷心窍,不知不觉偏开女人的位置。飞鸟见女人也不趁机跑,只在墙根边抱成一团,只好开动脑筋,继续玩自己的诡计。</p>
“不说我就走?!”飞鸟边说边转头往一边走。</p>
“慢,慢!花的!对,是花的。”一个男人连忙说,在他看来,马匹多少都杂一点他色,说花的一定不会错。</p>
“花的?不是!”飞鸟一口否决,“有好几种颜色,怎么会是花的呢?”</p>
“你这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有几种颜色不是花的是什么?”又一个男人立刻反问。</p>
“有几种颜色就是花的?我不信,来个人看看!”飞鸟又说。</p>
说完,他见几个男人往这里走,慌忙又跑,说:“不行,你们看了就说我是偷的!手里又拿着刀,那可不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