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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七 进宫(2)(1 / 2)

 他们的第三轮进攻也在这时败退了。但狄南良手下的武士也有两人受伤,其中一人被人砍中肩膀,雪亮的刀身卡进一半,让他的右胳膊半断半连地晃悠。那人头上满是青筋和黄豆般大小的汗水,口里衔着块布,上下咬着牙齿,咯吱着响。他从肩膀到身上已经是血淋淋的,可血还是在向外冒,只是闷叫着地坐在墙根子上,让人止血去刀,上药。他因为剧痛而使劲地扭着脖子,大概又被昏阳照得有些发昏,竟不停用舌头舔自己的血,狞然而恐怖。突然,他使劲地惨嚎一声:“爷,我死也不愿意废了!”他这话的意思再清楚不过,一个勇士不能再在马上射箭,没了右手拿刀,不如死了!</p>

狄南良回头给他一巴掌,怒道:“你不是还有左手吗?!我用千人的命来给你偿还!”</p>

飞鸟仍坐在房头上。他的衣服早就湿透,看士兵们拉了那头目的身体,摇晃喊叫,交头躁动,本能地觉得自己射死了什么大人物。他心中藏着侥幸的欢欣,坐在瓦片上,开始抱住一块凉饼子咬,不时回头看院子里的惨象。</p>

不知何时,他只咬却咽不下,便回头喊要了一囊水,不停地喝。但不一会,武士水囊上的血腥影响便影响到他的嗅觉,让他觉得自己喝的是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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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这样的日子,让身经百战的人都受不了。你愿意要小声说句话,但立刻就会发现那声音大大的,你走路,会感觉腿紧,坐着不动。你的身子却在晃,更想暴躁地叫,看别人做什么,老是觉得慢,觉得不满意。</p>

飞鸟也是这样的。不知道为何,他反一个劲控制不住自己,想跳下去乱砍。他想:怪不得战场上的武将喜欢单挑。别人若是在类似这会时一个挑拨,辱骂,没足够的自制力,谁都会暴躁地答应。</p>

花流霜已经吩咐人煮水,煮粮食了。毕竟,人这时急容易渴的。敌人也是。士兵们不退也不进攻,他们先去其它人家弄点吃的,就在湿地上站着坐着。</p>

飞鸟也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反而因冷风才吹汗而浑身发凉。不知等了多久,他几乎都在房者上冻僵了,可在又一次举头,看到远处到处都是兵,三五密集,几乎将这一片塞满。士兵们躁动,嚷嚷。好多人都拥到那个还不知道死没死的头目那里,并把他带走。</p>

接着,开始有人维持。看新一轮的大战即将开始,飞鸟在估计他们的数量后,就麻木了。</p>

此时已经临近傍晚,天又阴去,风已开始奋声号呼。一百左右的兵士,分成两队相掩护的士兵在巷子里行进,后面,邻居家都有了士兵。飞鸟几乎都想放弃反抗,他们太多了,顷刻可以把这里淹没。</p>

一排弓箭对着飞鸟压上,对面一家也爬了人,看来是特意要压制飞鸟的。飞鸟把瓦片滚得呼啦呼啦的,以此躲避还击。</p>

只这一阵,下面的众兵士就一致喊着“一,二,三”,紧接着,一声冒起土烟的敲墙怒击几乎将飞鸟震飞。飞鸟一边任自己滑掉,一边大声呼屋子里的人,提醒大伙。</p>

与此同时,一屋子的女人都在惊叫,争先向门口跑。屋子的墙说破就破,但离倾倒还很远。飞鸟掉下来后,就见到先是乐儿,接着是王氏扶着龙蓝采。他喊叫一声,似乎听到里面有男人笑,便慌忙侧身进去。</p>

墙壁烂了个巨大的窟窿,兵士们不忙进,反把后墙推个干净,让房子遥遥欲坠。飞鸟看玲嫂扛了婆婆,又去帮飞雪拉二牛,叫了一声,丢了弓箭帮忙拉。后半屋子上掉着瓦片,泥草,荡着木竿,但看已经有敌人举着盾牌,拿着环首刀入进,他再顾不得再拉二牛,拔了刀就迎上去。</p>

时间像蜗牛一样,人像在紧迫中恍惚,似乎还有狞笑声声。他一刀砍倒一个兵士,吼着:“快走!”</p>

上面的瓦皮,麦草淋了飞鸟一头,兵士们开始向飞鸟冲击。他劈刺倒一人,觉得刀光一寒,慌忙挡击,便在几声交金声中踉跄退倒。玲嫂回头看到,哭叫着“飞鸟”。把飞雪推出去,自己则拔住二牛的腿,却半点也推不动。外面也没有人来援救,此时也应该处于遍地冒兵士中。</p>

小玲却背者婆婆爬拉二牛,不时又想返身拉飞鸟,却是又慌又乱。飞鸟从地下滚起身,摸了凳子砸,大声嚎叫着“走”。</p>

这样的混战,人人都带着房子要倒的心理,不敢奋力往里冲,也不敢抓抱他,反被他拎着板凳压住。飞鸟奋起全部的勇猛,却在不经意间看自家的铜炉里还燃着火,便用力轮凳子打去,将死火四扬,让敌人在惨叫中一滞。</p>

风月又从外面抢进来,看四处起烟,房子又在崩塌,忙拉玲嫂出去。</p>

敌人退下。飞鸟也急忙趁机撤到二牛身边拉掖。十余人从侧面推墙,竟是要房子倒去。在他们齐声的喊叫声中,房子发出巨大的怪音,给人晃荡之感。飞鸟边不放心地回头,便拽着二牛往外跑。他也不管二牛是否撞倒障碍,一味嘶喊着,急速移动。门口在即,飞鸟虚脱在当场,被个盆子绊了一脚,摔倒在那里。但间不容发,他拱出二牛的腿,而自己爬跳出去就再拉。冷风卷着杂物撒了飞鸟一头,他终于挣着二牛的腿出来。</p>

但仅仅是喘了半口气,他就看到别人眼中的惊惧,一股寒意从背上生出,他回头看,却见房子慢晃压来,一下愣在那儿。“小鸟!”二牛嘶哽的声音响起。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折腾醒了的,看摧屋之势怒压而来,便用尽全身力气蹬了飞鸟一脚。飞鸟没丢他的腿,反一下坐到地下。</p>

“轰隆”一声巨响,片刻前还滴雨半风不进的高屋,便在泥尘碎瓦中,从徐到猛地倒下。敌人那似曾响起欢呼的喊声,来看自己的成功。保护女眷的众人都呆了一呆,他们看飞鸟和二牛被砖木埋住,无不在杀敌中大声呼喊。</p>

半晌,怒吼在昏色的天空下响闻,将几名圈在圈子里的柔弱女子惊叫细呼掩盖。狄南良十七名勇士,此时只剩八个,他们见敌人到处都是,杀退已经无半点可能,却仍个个浑身浴血,裹杀在众人周围,作最后一搏。一身的是血的花流霜都在想不是要杀死女眷,也好不让她们被敌人侮辱。</p>

喊声,响声,军金,突然有些不一样。即使是难以分神的勇士们也注意到,外围的士兵让出道路上,有几骑怒嘶。为首的大汉身稳精实,他拉住跳身的马匹,大氅轻扬,刚越至这片废墟前。“你们是哪一营的?”他声音不大,但不怒而威,“长官呢?”</p>

众人都被喝止,不由停住撕杀,回头看他。一个军官样的军汉站到一边回答,报出番号,说自己的统领刚被这群暴民杀了。</p>

风月有机会看他的神情,不由心中一喜,拔人出来,高声说:“将军大人,我们好好呆在家里,他们就杀过来了!他们到底是兵还是匪?”那人听了果然蹙眉,向四周环顾,冲着那军官甩手就是一鞭,大声说:“你们无法无天了不是?!我当年跟着先王打仗,有兵士给先王抢了只羊。整整过了十年,御史还在面刺!你等可好,在京城都这般胡作非为!”</p>

“你是谁?管得有这么宽吗?”一名兵士先嚷,很多内围兵士都跟着嚷嚷。</p>

那将军旁一名骑士叫了声“大胆”,刚要说就被那将军制止住。“贯行军法就是,不必问我是谁!”将军威严地说。接着让军官整军回去,稍后选代表讲明事实。</p>

众人正要考虑听还是不听,一名士兵看到了什么,又从外围的兵士那里听到传话,连忙把嘴巴凑到另一士兵耳朵边。不一会,士兵间都低声私语,齐齐跪倒一片。“你们又是什么人?”健布看向救扶自家重伤伙伴,去拔瓦片挖人的胡服武士,也难以相信他们的无辜。</p>

“我是谁也不必说了。只是守护自家人。原来大靖康国就是兵匪一家!”狄南良厉目冷视,不避那将军的气势。众兵士看他,见他一身是血,仍目光沉静,立马横刀的厉色,又看他修身放刀,尚有余寒的刀上,大半刃子都卷了,不由重现出一阵的心悸。他们想到自己的损失,虽有敌视,也不得不钦佩,畏惧。那将军注视了狄南良一会,不怒反赞,说:“好汉子!可也要麻烦你去,一起说说道理!”</p>

几名浑身是血的武士不放心,慌忙到跟前,却被狄南良止住。他喝道:“别愣着,快看看我侄子怎么样了?!”</p>

飞鸟于墙倒屋塌时本能地躬起了身子,虽被砖木擂了一通,又却被梁架围住,这会已经相当完好地顶出砖瓦层。他和几人一起拔着被重梁呀住腰腿的二牛,又喊又急。</p>

狄南良走后不久,众人终于七手八脚地弄出二牛。而风月和几个女人给受伤的武士裹伤喂水。一个叫角尤多的武士麻利地裹了自己的伤,然后便走到那三四个重伤武士身边,拿出刀子看着他们。</p>

一个呻吟的武士最先点了点头,恳切地看着他。角尤多神色一木,一刀将他结果。身旁的女人们惊叫,连风月都不能自安,高问他干什么时,手都不自觉地放到地下的兵器上。花流霜按了他,只低低地说了句:“长生天保佑!”</p>

飞鸟在二牛身旁坐着,眼皮跳动,静静地看。他看了一阵,见几名重伤的人都是求死,便屈膝跪下,想长生天乞求,而后,伸手拿出自己挂在腰上的牛角笛,低低地吹。天色昏暗,夜晚已经降临。低回的音律在他的嘴边扬出,却是苏朗的太阳,大草原万里无云,老鹰追逐着野兔,麋鹿欢跳,回头张望。</p>

女人男人们都对着刚打出井水就饮,以解干渴。忙乱这一阵子,空中又飘起雪花。一个武士被飞鸟的吹奏影响,拔起低唱:</p>

踏上那红色的土地,吆喝!走向</p>

远方的炊纱。</p>

行至深广的原野,那里是秀美</p>

姑娘的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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