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跟飞鸟闹什么，只是喃喃地说：“二姐头上像蜻蜓一样的步摇真好看！”</p>
“给她借来戴两天嘛，她是做姐姐的！”飞鸟知道她的意思，却不懂得她的心，更不明白人家家不像自己家，分房自重。黄皎皎一阵失望，觉得他不会给自己买。渴望难受下，她一个劲想提醒他，自己母亲给他了钱的。</p>
他们奔了第一个花钱的好地方——淑春园，在路边停下。这里是以淑春楼为名的一个片区，包括几座连着的楼群，大院。里面都是出了名的女用首饰地，新旧名贵古董首饰，女衣刺绣，香料名裘，花鸟虫鱼，应有尽有。</p>
飞鸟年前下乡时来买过几次女用，后来又带家人逛过，但依然陌生。在放下黄皎皎的同时，他想到黄皎皎母亲的安排，见这五，六个还单身的，蹭胭脂水粉的姐妹都跑到了翟延那里，就连黄皎皎的两个亲姐妹也只过来一个，还是上次任自己在人裙里放食物的那个，察觉到点什么。但他家和人家家有许多不同，他却没经验把原由摸个清透。</p>
黄凰也下车，头上绿蝶几欲高飞。飞鸟看黄皎皎别过头就直愣愣看人家头上那饰物，想也不想，走了过去，一把拔下，口里却说：“戴一会！”</p>
黄凰是黄文骢别房老婆生的。她就像一只光彩照人的牡丹，头上黑丝金步摇，身有滚缎博纹衣，腰束得很细，下面穿了木屐，正翘首慢步，冷不妨被飞鸟过去拔了头饰，一摸头发，自己的倭包堕了下去，虽然生气，但还是矜持地叫了一声：“你给我妹妹买才是，让她戴别人的，你也不嫌丢人？”</p>
她的丈夫翟延都是混世面的人了，做得也大度，回过身子，笑着说：“女人们都有心爱的首饰，就像男人的刀剑，哪里会舍得给人戴？你再买吧，要是钱不够，我借你！”</p>
黄皎皎的脸一下火辣辣的，她有点没脸见人，躲在马后，只看着抠土的脚尖。恨不得马匹把自己遮挡得严严实实。</p>
“就是，就是！”黄天霸嫌他丢人，从他手里夺了首饰，还到二姐手中。</p>
“买吗？！看看皎皎妹（姐），连敢吭声不敢，跟着你算倒霉透顶了。”一圈人纷纷指责飞鸟，怪他吝啬不恤。</p>
“以为我没钱？！”飞鸟一把拿出几个金币，依仗脸面厚实，挺着胸口向人家叫扛。黄天霸虽然跟他别扭，可也怕他给自己母亲，妹妹丢人现眼，见他拿了几个金币充大款，吝啬得惨不忍睹，还是不得不和他站到一条战线上。走近一点拉他，低声说：“要不是我妹妹，我才懒得理你。你这点钱还不够晚上吃饭的呢。”</p>
飞鸟怏怏一愣，边走边说：“那晚上我们回家吃饭！”</p>
这些姊妹们算是看明白了飞鸟，无不叫轰他，但也不知道有意无意，在竟相挑些轻视的话来贬低他吝啬时，她们也把风转到黄皎皎这里。边往里面走，边说她们的皎皎一件首饰也没添，衣服都快穿破了，不像以前那么又蹦又跳，活泼漂亮了。</p>
而黄皎皎的二姐却借机偎依着自己的丈夫，论道自己前几天看到的首饰。</p>
黄皎皎对自己的二姐又羡慕又妒忌，面对姐妹们的冷言冷语，心里更不是滋味，差点要哭出来。她眨眨通红的眼睛，不服软地叫板：“小鸟今天就买给我！”</p>
飞鸟被她说得心像针扎一样，更被人说得冒火，过去挽了黄皎皎的胳膊，说：“长得不漂亮的人就算戴再漂亮的东西也不漂亮，皎皎什么不戴也漂亮。”</p>
他自以为自己贬低了一群女人，事实上却间接地否认了黄皎皎的话，刺伤了对方。眼看一家名贵的珠宝店就在眼前，黄皎皎一把甩了他，扭头就往一旁跑。众人吃了一惊，踏步到首饰店的几个都站住叫。</p>
飞鸟撇开两条腿，追了两步回头，没火并就宣战：“笑话我们，你们等着瞧！”</p>
黄皎皎怎么会跑过他？他拉着黄皎皎，心里也酸溜溜的，第一次发现，自己不愿意和她在一起，其实是在赌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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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几乎要哭了，飞鸟看看四周的人，小声地劝：“他们笑话你没钱，你就真没钱了？”</p>
“那你要给我买！”黄皎皎努力控制住要脱眶的眼泪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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