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过眨动眼睛。奇怪得很不是地方：“谁固定的呢？我没见过他就不觉得麻烦了。”</p>
飞鸟说：“无聊透顶地兵法家。他们怕自己的部下太笨！”继而。他改了口气评价：“仅仅依循一两种调兵遣将方式，作战就会僵死。跟不上战场的变化。而不依循却又没有灵活调度的本领，就什么都乱了。兵法家只好很笼统地说，指挥打仗要像指挥自己的胳脖……”</p>
赵过“噢”了一下，依然奇怪地问：“为什么我从来也没见过他也不觉得麻烦呢？”</p>
飞鸟猛地沮丧，无奈地说：“他们都死了。虽然都死了，可所著的兵法，所行的战术都在用，你看到别人用，你也用，用着，想着，会了就行，还要非看看他们长什么样？”他用大拇指回指自己，搪塞说：“你看看我吧。可是我教你的兵法噢。”</p>
赵过心里想的倒不是想看看死人，解释说：“我奇怪咱们不用他们教。现在不奇怪了。你就是兵法家呀？”</p>
飞鸟不谦虚地点点头，自信补充说：“很快又擅长了建筑……”他躺在梁木上，翘头看着拍肚皮，发愁一样地调侃：“肚子里的东西太多了，不经常晒肚皮，要坏掉地。”</p>
他们说得太高兴了，一点也没注意到李信抹着汗飞奔进院。</p>
李信也没注意到浑身泥水，在太阳下，大梁上的飞鸟，进了院还蹑手蹑脚，缩头缩脑。通过一个侍女，不大会，他便来到段含章的面前，一到就紧张地说：“他们已经不愿意等下去了。说我故意不让他们见博格阿巴特酋长，现在，硬闯来了！”</p>
段含章竟也惊慌了，连忙问：“什么时候会到？”</p>
李信闭眼低头，沮丧地说：“马上！”</p>
继而，他抬起头说：“我就怕主公当我招来他们的，我可没有三心二意。”</p>
段含章怒道：“闭嘴。人家是冲着你来的？李明信托人打通你地关节，是要通过你劝降！碍着你什么事，你急什么？！”她一连摆手，说：“算啦。算啦。我也没指望你。我在想，如果劝降的事公开，那么多中原人能答应？他们不答应，以博格的没主见，也是不答应！嗨。你看他在战场上英勇，可实际，他没有主见！”</p>
李信大概是信了，吸了一口气，义愤地压低声音：“李明信手下的一个喽啰竟然对夫人起意。要不是忌惮拓跋部大可汗……”他伸出手，比划了个，“杀”样。</p>
段含章深思片刻，说：“我知道。那个人就像一头狼，老盯着我看。虽然，他从来不说一句话。但我总觉得……”她眨了眨眼睛，叮咛说：“不要让别人知道。不然。博格的巴牙们会让事情更没指望。”</p>
李信草草地说了句“我知道”，又问：“主公呢？要不要和他说一声……”</p>
段含章没好气地说：“对面房顶上滚泥巴呢。要说。你就去告诉他吧。”</p>
李信叹了一口气，退了出来。刚一出来，就被扈洛儿拦了个结实。扈洛儿说：“你来了就好。我就不派人叫你了。昨个主人说，咱们的人都不是没事干地大臣，从早到晚也就晚上黑有空，等祁连他们等到明天晚上。不回来也和大寨里地各谷各棚聚一聚。”</p>
李信看着对面的大殿顶，一边探头，一边问他有没有什么大事。</p>
这一耽误，七八条虎背熊腰地大汉各握弯刀，挺着肚子，脚步“扎扎”直响地往飞鸟这里来，为首的髡盖头披了身臭皮，手里举了两卷圆筒书。值哨抵挡不住他们的傲慢，握着枪后退，接着转身向飞鸟报告。飞鸟坐得高。看得远，还在大为奇怪地指给赵过，问：“这，这是干什么的？我看不像我们的人？”值哨奔来喊他，他这才知道事情来了。</p>
一大堆泥水丁也停了手中的活。</p>
在他们印象里。突然发生的事必然不是好事。他们警戒，注意，寻找可以持用之物。</p>
飞鸟还没从工地上出来，那几个人就绕过半截大殿，面对聚集起来的几把兵刃，停在二道门门口大喊：“博格阿巴特。我们是可汗陛下派来地使者。到这里来问问你。你是想要可汗的宽恕还是愿意被上天地怒火毁灭？这里有两卷文书，一卷给你高贵的身份。荣誉和地位，另一卷则要你的脑袋。</p>
为首大汉一摆手，两个握刀战士往来游戈，继续重复冲里面大喝。</p>
李信拍着脑门跳出来，求饶说：“你们这是干什么？难道你们带来的和平不是本意？”</p>
为首秃头大汉笑道：“当然是本意。可我们得先看到博格阿巴特顺服的诚心。”</p>
李信正请求般摇头，猛然看到飞鸟，立刻站直挺身。飞鸟还不知道他和这些人有来往，在他们背后沉沉说道：“李信，他们所谓博格阿巴特的诚心是要我们见到恐吓就下跪磕头，请求宽恕。你怕了吗？”</p>
李信硬着头皮说：“我不怕。”</p>
逼人小成地武士纷纷回头，他们看到光头，布衣，浑身泥巴的飞鸟不合时宜地插嘴，纷纷黑着脸问：“你是谁？”泥水丁们已经悄悄往前拢。不知哪个喊了一声：“保护司长官大人！”大伙捞着棒杆青砖，越碍过岗，蜂拥而至，轰轰然聚集在飞鸟的身后。</p>
刹那间，气氛被几枝从头到稍竖直的长竿挑出火焰，滚滚面貌中深藏的气势毫不相让。</p>
门口的兵士也借机挺起兵器，把嘴脸拧成恶煞，鼓噪要求：“杀了他们。”有个认识李明信的人用手往其中一名大汉身上一指，向飞鸟和赵过提示大喊：“是李明信。”</p>
两面受敌的敌使一回头，锐气直下，不禁有些躁乱。</p>
而李信往飞鸟背后一看，泥水丁们个个笔直地醋立在飞鸟身后，眉头下沉，顶牛一样缩着肩膀，顿觉自己如山如岳，便哈哈笑道：“明信大哥。你我都不是母羊奶大的羔，干嘛要来这一手？”</p>
飞鸟沉沉上前，竟离手把文书的秃头儿只有半步之遥，眼看就要逼近那人地鼻子。那秃头儿受不了，不知不觉地避退二三步。飞鸟戏虐地抿了抿嘴唇，猛地伸手在他面前，斩钉截铁地说：“你准备给我哪一个？！”</p>
李明信和身旁的人相视一看，一齐往那秃头儿看去，还来不及鼓励或指示，便是一句短而有力的命令：“给我！”秃头儿手里的文书就因拿不稳而落地。他醒悟过来，粗声大气地说：“我丢在地上了，你要哪个，自己去捡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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