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希望寄托到普通人经过日以继夜的折磨仍能坚贞不屈上是很不明智地。</p>
狄阿鸟想到自己都泥菩萨过河,更别说营救杨涟亭,顿时冷飕飕地。他想尽快找出一种对策来应变,却因为连翔实的情况都问不出来而无从下手,只好希望谢先令能拿出什么高明地见解。</p>
谢先令憎恨天热。时刻持扇,狄阿鸟为增加他的智慧。特意给他准备了一把羽毛扇,此刻只见白色的羽毛扇围绕着下颌翻舞,惟有两片嘴唇紧闭不开。扇子上的凉风突然误打误撞,拂到狄阿鸟脸上,使狄阿鸟像是感觉无形的柔掌在面颊上一抚而过。</p>
他顿时开启了一份灵光,想起了一个人来。连忙把谢先令的羽毛扇夺来,在自己脸上扑闪两下,眯缝着眼睛说:“我要去找秦禾。”他说完起身,匆匆往外走。谢先令迟疑了片刻,喊了一声:“男女有——别?!”</p>
狄阿鸟念叨着“男女有别”,急急踏脚,来到国王的行宫外。几位执金吾站在单薄地阴凉地里大汗淋漓,把守得连苍蝇都很难飞过去。狄阿鸟绕着趟儿想说辞,手还抓着一张黑白羽毛扇。他很快感到自己的手在不自觉地摇动,一看才知道是只羽毛扇。立刻来了主意,笑眯眯地走到执金吾跟前,先客客气气地给他送了两股凉风,而后揩着汗珠请求:“我来这儿给禾公主送扇子,这位兄弟能通禀一声么?!”</p>
国王銮驾很快就要打道回京。秦禾更要先一步遣回。</p>
她脑袋里正上演着何种美妙地事情。坐在窗户边痴痴托腮,如梦的下巴被尖尖的指头按陷,喃喃自语:“他们送给王兄很多东西,却只给我一筐橘子,为什么呢?!”</p>
白色的阳光透过柔和的窗帘渗入房内,穿透了房间。把打扇宫女身影收束在枣木地板和缀满玉片的枕头上。形成凸凹地光暗,也把她轻描淡写的微弯眉毛撒上某种如梦似幻的色彩。外来的惊扰打破静谧。把秦禾的脑袋喊应到门口的珠帘方向。</p>
秦禾听说博格阿巴特来送扇,撑起衣袖,露出细长透亮的胳膊。</p>
她爱理不理地移动视线,最后凝滞在宫女掩口的长圆形扇面上,那是一幅春花流水景致,底下晃动着玛瑙和红穗,犹豫地问:“一点也不吉利……”</p>
宫女吃吃笑笑,问:“那送什么好?!”</p>
秦禾漫无边际地说:“他以前欺负我,现在害怕我父王,巴结我,我才不稀罕呢。”</p>
狄阿鸟等了大半天,都不得不用扇子撑着脑门遮掩火辣辣的太阳,才得到两句莫名其妙的回话:“公主让你走得远远地,跳到河里淹死……”</p>
狄阿鸟的路子被堵死,心里一下儿凉了半截。</p>
他想自己再急也没用,回到阴凉地里,一下子想到田云,再急急忙忙摸了半个县城,找到田云住的地方。田云已经不在武县。张奋青有点没分寸,连声督促:“这咋办?!”</p>
狄阿鸟浑身都湿透了,想了一想,干脆丧气地说:“我们还是听那小丫儿的,去河里淹死吧。”</p>
两个人呼呼跑到河边,果真跳下去洗了个澡。</p>
狄阿鸟千方百计地想着法子,却没有想到,垂头丧气地回去,竟出奇地见到了杨涟亭,连忙问他怎么回事。</p>
杨涟亭身上负了伤,松松软软地坐着,讲解说:“我要把地退回给杨乾金。</p>
杨乾金说这是王子的意思,要是他收回去,王子一定拿他是问,于是带着我去见王子,后来把我带到陛下地行宫。几个人跳出来,按住我,把匕首塞到我怀里,再拿出来……我知道上了当,死也不承认是刺客。公主千岁说是她传唤我的,却解释不了我怀里的匕首,正巧吕老爷今天过去,追问此事,拿了匕首一看,说:匕首在武县打造,问一问是哪一家打造的,谁买出来的,岂不是一清二白?!陛下准吕老爷的请,让吕老爷和他们一起带着我去询问,当时就把我放了出来。”</p>
吕经却不是正巧,而是由狄阿鸟撵去。</p>
狄阿鸟越发觉得杨乾金阴毒,后悔说:“恨当时没宰掉这个狗贼,留下这个祸害。”</p>
谢先令却更进一步地推测,说:“他怎么能驱使得了陛下身边地人?以我看,这是王子殿下主使地。”</p>
狄阿鸟惊愕道说:“我砍过他杨乾金的手,可没有砍他秦理地手,按说他杀我不成,要报复的也是我报复。”</p>
他自己也觉得自己说的话有点傻气,深重地叹一口气,说:“他要对付我,我岂不是迟早难逃一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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