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怕狄阿鸟一张口,几个人就要当灯泡一样跟人逛荡,脑子一热,张口就说:“等他未婚妻呢。“说完,心里冷笑着,暗说:“这么一说,我看你还不走?!”</p>
然而那个女人露出几分疑惑,却说:“是吗?!皎皎也来啦,你们还没有成亲?!我也很长时间没见到她了……”</p>
狄阿鸟一个劲儿往黄皎皎的亲戚姊妹上猜,却因为猜不出来,不敢乱回答。褚怡晃晃轮椅,故意问:“皎皎是谁?!你的相好真多呀?!”</p>
狄阿鸟咳嗽两声,打岔说:“你是要到里面看画儿?!”</p>
女子一点儿也不忙进去,笑道:“我记得你往昔事迹,描了一些小画儿,有一幅竟被几位闺友带到这儿来了,被人竟价求购,约在今天成交。我原想你、我相识,总觉得挥毫求财未免小人,既然遇到了你,那便由你说了算,你若觉得妥当,事后钱,二一添作五?!你觉得不妥当,我就把画儿送给你。”</p>
褚怡醒悟说:“你是费仙子。”</p>
她实在想不到,一步跨过去,去抓对方手掌,亲热地说:“姐姐的画儿真好,想不到竟然在这儿见面见,三生有幸,三生有幸。”</p>
女子猝不及防,被她抓了手,一旁的丫环倒也不是吃素的,气呼呼地抓出褚怡的手掌扔去一旁。褚怡尴尬地往后退,差点一屁股坐去狄阿鸟身上。女子却只是斜过明眸,笑了一笑,问:“他不会是张镜的弟弟吧?!”一提张镜,狄阿鸟想起她是谁了,笑呵呵地嚷:“原来是你呀,青鸡蛋,你几时变成这付模样,漂亮得让我不敢认,吴班呢?!”</p>
面前地费青妲曾经见证了好多事,她和狄阿鸟说的吴班,都是张镜的同窗,曾不止一次去过狄阿鸟家的家门,相互之间也玩得很投机。</p>
狄阿鸟这一高兴,说露了底,费青妲嗔道:“才认出我来,敢情你刚才装认识,假熟和,真是虚伪透顶?!”她没有提吴班,往前一挥手,示意狄阿鸟赶快和自己一块儿进去。狄阿鸟却推辞了,说:“你画的画你卖,干嘛要分给我?!我还有事呢。</p>
她再三邀请,见狄阿鸟都不肯,只好说:“你现在住在哪儿,到时我让下人给你送过去。”褚怡捧着一幅画,眼巴巴地等在一旁,一等话落,连忙托起来,说:“请姐姐指点。”费青妲有点儿傲慢,但还是接在手里展开。随着画页越开越宽,她地眼睛像是被冰石磨打过,晶亮亮的,再一扫褚怡,问:“这是你画的?!”</p>
褚怡连连点头,脆声说:“请予斧凿。”</p>
狄阿鸟不比好胳膊、好腿的路勃勃,压住好奇,抬起头问费青妲:“她画的好吗?你能不能帮她卖出去两幅?”</p>
费青妲说:“珊瑚玉树交枝柯,坐看云起时,只是红白黑褐纵横满纸,让人不辨季节,世间怎有此岢景,你要是裹一素色下来,作山乡秋冬,定能上上之作?!噢,还有,这一块立石,好生尖利,显得突兀。”她为了证明一样,提画回身,让狄阿鸟看一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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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阿鸟一眼看过去,只见远处层林尽染,红寒、黑兀,锐而不工,近处一石插天,半截雪亮,底窄上高,不成比例,头脑一下被冲击到,想也没有想就说:“她画的就是冬天呀。”</p>
费青妲有一些儿尴尬,“啊”了一声,说:“是吗?!”她再看了两眼,评价说:“真有点儿像冬天。只是这一块石头太怪,天底下哪有根这么细,却这么高地石峰?!”她再一看,看到两只跳鹿,说:“这鹿头上怎么没有长角?!”</p>
狄阿鸟忍不住说:“有那样地怪石头呀。陈州、大漠,中州北部的荒原上,有些石头被风吹坏地,都是形影孤单、腰细峭拔。至于鹿头上的角……”</p>
褚怡狡黠地看狄阿鸟一眼,打断说:“你这老粗,别乱插话?!”她再一次看向费青妲,讷讷道:“画只取了意,姐姐不必多加追究,还请姐姐提携一把……”</p>
费青妲点了点头,说:“弟弟也是岢才,只要改一改画韵,做到体格高雅,彩绘清润,也能成名。你选一幅拿手的画儿,我来助你一臂之力。”</p>
褚怡找一找,找出一幅只有一枚的“牡丹图”,打开来,只见牡丹花后魏紫,花冠硕大,重瓣层叠,娇艳富丽,左右以绿叶相扶,极显荣华。费青妲仍有几分不满,说:“这一朵花虽是用细锋勾勒,胭脂层层,浅黄点蕊,刻画入微,但显得太过庸俗,但凡好画,总要露一些哀思和愁绪。”</p>
狄阿鸟不敢乱插嘴,只怕她俩说起来没完,正担心着,一个小二从里面出来,毕恭毕敬地走到费青妲身旁,说:“小姐。客人已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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