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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阿鸟大吃一惊,万不去想自己地母亲会这般狠,但也知道,若是自己,得到一个哪怕是认识的人跑来要商量对朝廷不利的事儿,哪怕自己相信他是真心的,也立刻斩他脑袋,悬出去让人看一看自己的忠心,他只好说:“反正我也要休息半日,让马回些精神,你与我去歇一阵,赶去赶回,也还来得及……”</p>
他已经抱樊英花在怀,而是捧着屁股抱,看得赵过有些点儿心惊。赵过立刻赶着马下路。樊英花被趁病要命,连敲打也没有太大的力气,却又不好多说,扭过头,任他扛自己过肩膀,背到背上走。</p>
几个人来到萧索的小镇上,正值夜半,家家闭门落户,黯淡淡不闻一声,只是偶尔听见一两声狂躁无礼的犬吠。</p>
废屋易寻,大伙悄无声息进镇,也不求敲门借宿,在一截倒了半截子的废泥屋旁休息。狄阿鸟本想煮些热水,却没有带头盔,更不好在夜里找水井,只好给她刺一些马血,混合马奶喂她片刻。</p>
休息了一会儿,她好了些,只是脑门烫得厉害。</p>
天又已经冷了,走起来,冻得人手人脸生疼,狄阿鸟终于去敲一家门户,不料一回头,竟发觉樊英花上了马,“驾”地一声,带着十九妹刮了一道风,从身后奔过去,连忙在后面追,追着、追着,发觉赵过骑着马打后面上来,当即往前一指,大声说:“你跟上她,免得出事儿,快。”</p>
赵过又卷了一道马蹄。</p>
镇上狗叫一下猛烈,很多人起身了。</p>
但是并没有太大的动静,无论是樊英花他们,还是狄阿鸟和路勃勃都不放在心上,不料过了一会儿,响了几声钟,街上站出浑身破烂,却挟一杆枪地百姓,他们打了几支火把,在几个半身盔甲的富户带领下,沿着街走,从两头将狄阿鸟、路勃勃和好几匹照亮。</p>
路勃勃一下拔出了刀,围着狄阿鸟,脚步打转,小声说:“阿哥。我们是打是跑?!”</p>
狄阿鸟看看这些人,虽然提枪似狠,其实都矮小摇晃,缩着身,只有为首的富户体态骠悍,倒也挡不住逃走,然而害怕逃走之后,阿妈过后赶来,见不到自己,连忙抱拳道:“兄弟们是过路的,因为头上有伤,才把头发剃了,绝对不是什么歹人。”</p>
他想了一下,突然记得自己的过所。</p>
他所持过所有一份明地,一份暗的,明的去登州洛川郡,暗的是来上均府,连忙将暗的拿出来,举到面前,说:“在下是上均府人,现在在京城,有军职,所以携有刀剑。”为首一个胖子和其它人交换眼神,上来接过看看,一下松了一口气,说:“上军不要见怪,我们这里闹马贼,都是那些留下来的小股鞑子,有地明里投降官府,暗里做些见不得人地勾当,有的就藏在山里,凶悍不可抵挡。”</p>
狄阿鸟两眼一转,心道:不如收服一支,把阿孝也塞来,就潜伏这儿,一旦朝廷对阿妈不利,他们也好救援。</p>
想到这里,他不敢怠慢,露出笑容,连声道:“原来如此。</p>
还请各位壮士高抬贵手,将这一片废物暂借一晚,天一亮,我们就……”</p>
说到这里,他突然不吭声,一扭脸,朝朦朦月光笼罩地远处看去,失声道:“真有马队。”</p>
路勃勃连忙趴到地上。</p>
众人半信半疑,多出一些惊乱。</p>
一条大汉一跃而出,问:“你怎么知道?!”</p>
狄阿鸟冷笑道:“我当然知道,不然,还要耳朵干什么?!”</p>
他看看一个人提的锣,一把夺过来,说:“谁来尿一泡尿。”</p>
大伙饱受战乱,穷乡僻壤的,也没有人讲究,当即就有人尿了一锣。大伙伸着脑袋看着,只见狄阿鸟先放在别处,让尿面平稳,随后往地下一放,除了余波,都是一条、一条的战栗纹。</p>
有的佃户就凑在上面,不时抬头往上看,问:“这就有马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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