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同时沉默了片刻。
“宋明玉的死,这笔账你先欠着,关于你说的酒……”
“我印宁也先记下了。”
莫飞这才知道,对面坐着的这个男人名叫印宁。
“还有个事情,年轻人。”
“你说”
“人和鬼的区别是什么?”
这个问题在莫飞第一次碰到杨玉芬时也曾思考过,自己也曾有过结论:鬼只不过是以另外一种形态存在的人而已。
“并没有什么区别吧。”莫飞平缓的回答道。
“那,为什么,一定要袚除鬼魂呢?”
这个问题莫飞倒真是没有想过,一时也回答不上来。
“或者说,人与游魂是否有可能共处,这个问题是我一直想搞明白的。”
这么高深的问题,确实不是莫飞这种半路出家的半吊子一时半会能想明白的。
“以前还是人的时候,我也害怕鬼,可真成了鬼,我又开始害怕人。”印宁话说了一半,突然停了下来。
“嗯?有人过来了,怎么还会有人往这边来,小伙子,以后有事去哪里找你?”
莫飞一看这意思,就是要走了呀,顿时松了口气“和盛街,万事屋。”
“万事屋?好咧,咱们,有空再聊。”
月光中印宁化作一团雾气,凭空消散。
莫飞长长的舒了口气,扑通一下窝在了床铺里,刚才还以为又要搞出什么大事,浑身的肌肉因为绷得太紧,突然放松下来也是一阵酸痛。
此时,走廊里传来一阵清晰的脚步声。
咚咚!
两声敲门,虽然已经是半夜,这敲门的力度丝毫没有刻意减弱的意思。
莫飞赶紧躺好,拉上被子。
推门而入的是一个穿着白大褂,带着眼镜的女人。
急诊科的女大夫杜薇。
三十出头的样子,未婚,长相虽称不上漂亮,倒也挺眉清目秀的。
杜薇伸头看了眼已经睡着的陪护阿姨,然后晃悠悠的走到莫飞的床围边上,伸手从床围拉开一个口子往里面观望。
莫飞“睡得”很安稳。
杜薇见状,利索的在一旁的巡视卡上签了名字后就退出房间去了,没有其他多余的动作。
唉,杜薇轻轻的叹了口气,做了这么久的急诊大夫按理说应该早就见惯了各种外伤,甚至是让人头皮发麻的也有。
可至今他还记得这个房号的年轻人被送来的那天的惨状。
自己到底啥时候才能从这个科室调出去呀!
这让杜薇又想到了自己那个满嘴跑火车的男朋友,说好的可以花钱找关系把自己调到相对舒服点的科室,可钱都花了,眼看着小半年过去了,还没动静。
杜薇气呼呼地快步走到值班前台,却发现这里并没有一个人在值夜。
好哇,你们还敢偷懒!
杜薇赶紧掏出手机,点开水印相机对着空荡荡的值班前台连拍了三张后,才满意的将手机扔在了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