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褐遵了石介吩咐,每日里只半天练功,半天休息。过不到两日,顿觉体力充沛,丝毫再没有了劳累。他想,打柴打了如许多年,翻身越岭,风里雨里的,每每劳累不过睡一晚便好,翌日健强如初。
如今在这里连休息两天,饮食又好,竟觉得浑身上下有了使不完的劲儿。他活动了一下筋骨,又站起身来左右动晃了一下,轻轻地从气海提出些元气,慢慢地伸手砍向桌边的筷子。只一带一挥间,那双筷子瞬间被剑气斩断。
李褐笑了一下,又把元气平下去。他调度自己的呼吸,配合着元气导入气海。等到剑气减弱,元气又已回到了气海。李褐觉得心下通明,身体也没有不适感,不懂师父为何说自己要休息耽搁一段时间。
他有些自傲地心道,师父定是把我同寻常人看待了。我历年勤苦,就是连日奔波忙累也不少见,何至于过劳。自己乡野人家,比不得没有见过风风雨雨的常人,身子骨也强一些。就看看小喜,犹在睡眠中,自己闭眼盘腿坐定,又开始修炼起《摄气纂录经》来。
自石介吩咐小喜去伴李褐修炼来,还不曾踏入书房,也很少自房内外出。这几日因为那胡雁,搅得他心神不安。他还没有理清楚这雁与朝廷的关系,也没有弄明白朝廷的真正目的,单纯惴惴不安。他隐隐约约觉得这雁只与山左剑道馆有关,而探寻崂山灵脉之外的暗脉则是它的任务。
话虽如此说,只是不曾捉得它来,没办法细细查看。以自己的修为,发足奔跑凌空飞时,已经赛过寻常马匹,那雁飞速度最快不过马匹,而一旦追此雁时,能目及却总感觉脚下与它差些距离。
也曾想过用箭来射,只是它每次出现突然,并无规律,没有弓箭在手,待飞到半空时,已然忘记。而想要用佩剑发剑气伤它时,追着追着就也会忘记此念。
他感到这只雁并不简单,只要有了追它的念想,就只会发足去追,其余念头便都会恍惚消失得无影无踪,待到找不见它时,才会勾起别的念头。如果它的周身颜色是障眼法的话,这戏法一定有惑人心处。
异常的颜色加上朦胧的追捕,这几日重新让石介痛苦不堪。或许这只雁从哪里见过,它就像自己丢失的魂魄一样,每时每刻都在勾动着自己去找回。
刘玉书这两日也都在加紧修炼,但依旧改不了每日薄暮时分在剑道馆里散步的习惯。这两日他不曾见到师父外出,因而也没有照面,他不知道师父为了这大雁的事在苦苦思索。
不过他倒是看出来二师弟和三师弟自见了那大雁后多有不平常举动,每日里背着他商量些什么,鬼鬼祟祟,倒好像在防着自己一般。而自己与他二人也并无嫌隙,这鬼鬼祟祟有些让他看不懂了。
刘玉书心道,自己平日里待他二人也不薄,这二人可是有什么重大隐瞒。待找到老四龚德位说此事时,龚德位也不放在心上,似乎也有自己的心事。刘玉书这下可有点摸不着头脑了,这几人怎么都如此不正常。
待想要再和萍儿说道一下,那丫头的脸色又对自己不好看,理都不理,何况说道。他看剑道馆里每日最正常的莫如李褐,这呆子依旧在师父书房中用功。也只有想到李褐时,他才没有如此多的烦恼。
嫉妒和自恨可以重新赶走心头的困扰,看着眼前本该属于自己的一切被李褐轻而易举拥有,他才又恢复起之前的志向来。
三师兄王子朗和二师兄杨勃这几日也在商量着大雁。他们以为师父没有见到,但想到这两日师父的闭门不出,心里有些恐慌起来。加上大师兄刘玉书的不断窥测,他们越发害怕。这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现已经让刘玉书和龚德位有了怀疑,他们暗自思忖着,又各自保持了与刘玉书的距离。
龚德位因了刘玉书所言,也逐渐对王子朗和杨勃有所警惕。若这二人有什么计谋规划,必须时刻掌握着,以防万一。但看看刘玉书的一知半解和二师兄与三师兄的迷惑,便心想,这三人都是胡乱猜测,哪有这么许多不解与不舍。他倒是不放心石萍那丫头,这几日脸色愈发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