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范笑笑:“顶多三日我们就要到洛阳了,介时去见我那从未谋面的叔父,心里感觉有些怪!”
“怪?”苏沫离不解:“身为血亲之人,公子怎么会有这般想法?”
“不是对叔父心生怪异,而是对洛阳感觉很沉…算了,说了你也不懂!”
可苏沫离也是见惯世故的人,她上前偎依身旁,道:“公子说了,奴不就懂了!”
“唉…那种怪怪的感觉…用一句话说…应该是‘世道浑浊不明前途’吧!”
由于赵范说的浑然,苏沫离再怎么聪慧,也听得迷离,殊不知船舱内,田丰却听得清楚,当然他无心去搅赵范的夜念,仅仅暗自着虑,生的心言:‘公子,你想做富家安乐翁,保着身边小家伴当友人安稳,只怕世道如此,不会应允啊…愿丰没有看错你!’
次日辰时,天色刚亮,一阵呵斥声传来。
赵范睡眼惺忪看去,那岸上竟然出现百十骑州兵,这让赵范浑然:“什么情况?”
狐疑中,赵范打着哈欠坐在船头,船老汉们赶紧上岸,跪列一排受察。
不远处,皇甫郦、张芝也都从各自歇睡地方出来,也就一眼观望,皇甫郦便皱起眉头:“这些个州兵,好大威势…”
“皇甫兄,我等看看情况再说!”张芝谏言,于是二人立在营帐前,不上前应,也不后躲。
那些州骑拨马来回奔腾大声,不多时,一骑从后奔来,细眼看去,竟然是方悦,在他的马屁股后面,管事人与卫士令像孙子一样侍奉着。
“郡尉大人,昨日傍晚得到您的命令,我们立刻照办,眼下这两日所有的摆渡船只和渡客全都在这里了!”管事人小声说着。
方悦眉扫管事人,哼出一声:“你这熊样是怎么回事?简直丢州府的脸!”
“大人息怒,小的不才,昨夜摔得…摔得…”
管事人胡言应了句,毕竟他不敢说实话,可老天作弄,管事人不知道,这方悦明行令、暗寻茬子的主正是昨日收拾自己的爷。
片刻不过,方悦看到朱漆棚船头的赵范,他冷冷一笑,纵马上前,赵范在见到方悦瞬间,心里已经明白。
“公子,小心!”
身后,颜真、朱灵同时提点,饶是赵范笑笑:“没事,一个莽夫而已,小爷不信他敢当众作乱!除非他打算给皇甫哥送功劳!”
此话意指很明显,皇甫郦是个刚正才者,容不得官家乱为。
也就话落,方悦来到船头,他目光睥睨高挑,看着朱灵道:“文博兄,别来无恙啊!”
“方继孝,你到底想做什么?若为当初酒肆一斗,你这么做可太过小气了!”
朱灵顶声,方悦沉笑:“老子现在是州府州兵郡尉,来此奉命察贼,你是从贼了?还是落贼道了?这么怕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