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洛还在翻阅问件，听见这话倏地抬头，皱眉：“拿回去吧。”</p>
她面色有几分复杂，夏言能找她辞职，原因不用多说。</p>
夏言摇摇头，执意往前递了递：“我已经决定好了，谢谢您这么久以来的照顾。”</p>
如果那时，她没有当上洛总的助理，是不是此刻还在被方丽压榨，也许那个暗无天日的牢笼会笼罩她一辈子。</p>
最应该辞职的时候她不敢，咬牙坚持，现在事情到了这般田地，她反而松口气，能坦荡地递出这份辞职信。</p>
“谢谢您。”夏言站在沈知洛面前，来了一个90度鞠躬，眼底的热泪啪嗒落在桌上，地上……</p>
她慌忙擦了擦，却是越流越多。</p>
夏言诚恳：“曾经，我还嫉妒过您一出生什么都有，因为您让我当助理才害我吃这么多苦头，可现在我知道，这些都是我错了……对不起，洛总，和花田科技合作您睡过头是我下药，沈氏年会上您礼服被撕裂也是我帮助方丽搞得鬼，后面她还想让我拍您的裸照……”</p>
这一桩桩一幕幕，都变成夏言心底无尽的愧疚。</p>
然而洛总却帮她这么多……</p>
“我知道。”</p>
她早就发现了，如果不是觉得这些事另有隐情，沈知洛也不会心慈手软。</p>
夏言啜泣的声音突然顿住，嗓音颤颤：“这些，您都知道？”</p>
沈知洛点头：“这不怪你。”</p>
“不行，我没法继续当沈氏的员工，我对不起您……”她说着又是一阵呜咽声。</p>
夏言一开始活泼开朗、乐观大方，可在沈氏待一段时间后沉默寡言、敏感怯懦。</p>
沈知洛很难觉得这没有她的责任，因为她是她的下属，她理应负责，说到底，沈知洛也有监管不力的失职。</p>
“你很好，不要不自信。”沈知洛声音很沉，眸光坚定，“当我的助理，一直认真负责，兢兢业业，没有失职过。那些事，都是方丽逼迫你，怪不到你。夏言，我对你唯一的要求是，下次碰见这些事，必须马上告诉我。”</p>
她业务能力强，除了这一点，沈知洛找不到夏言的错处。</p>
夏言怔住，好似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多的优点。</p>
沈知洛拿过辞职信，在夏言面前撕成碎片，而后语调尽可能柔和：“这个星期带薪请假，你回家好好休息休息，回来后，去跟着展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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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佳能力强，夏言学习能力不弱，在身边一定能学到不少东西。</p>
能进沈氏的都不是等闲之辈，她不过是有些自卑。</p>
“去吧。”沈知洛微微一笑，她对自己看人的眼光一向自信，“以后，你就是我的秘书，夏秘书。”</p>
夏言再次落泪：“谢谢您，洛总。”</p>
似乎她在沈知洛身边，把自己一辈子的泪水都流尽了。</p>
她几乎虔诚地再次鞠躬，吸了吸鼻子，转身离开，把门带上。</p>
等夏言离开，沈知洛起身，她眸色淡淡，转身往门的左侧离开。</p>
右侧是沈凉秋的办公室，她不想惊动他，左侧是消防楼梯，少有人走。</p>
一抹俏丽的背影消失不见，沈知洛下楼，来到老人身前。</p>
老人笑呵呵，眸底一抹精光闪过：“洛总这次过来，是找到什么了？”</p>
在人群密集的沈氏大楼，这里难得的人迹少有，老人的声音在空中不断回响，苍老古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