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夫人听过林清的分析，后来又听了些秦匡义的说辞，明白去边疆意味这什么。</p>
那不是去打仗，那是去送命啊！</p>
可是现在皇帝诏书下来了，皇命难违，就算他们秦家不想从也要从。</p>
秦老夫人惨淡的唇瓣颤抖着，嘴巴里发出一阵呜咽的声音。</p>
“是天要灭我秦家啊！”</p>
“陛下怎么能如此狠心地让我孙儿上战场！”</p>
她哭嚎一声，双腿一软，两眼向上翻，整个人都失去了意识。</p>
原本就气氛低迷的秦家人，看到晕倒的秦老夫人，更是哭成了一团。</p>
林清还傻愣愣地站在那里，双目空洞而无神。</p>
没错，秦峥要去战场了。</p>
带着数千人马要与北狄数万人马打仗。</p>
林清心里骤然收紧，捂着心口，那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要被扯掉了。</p>
绝对不能让秦峥去。</p>
她猛地抬头，迷怔似的向前走了两步。</p>
秦峥还直挺挺地站在那里，他面无波澜地看着手中的诏书。注意到林清火热的目光后，他才抬起眼皮，幽深的宛如悠悠古井的眸子平静地看着她。</p>
“兄长，能不能抗旨？”她掐着拳头，强憋着想要落泪的冲动。</p>
尽管如此，她的声音仍然是哽咽的。</p>
他们才脱离危险不久，竟这么快就要上战场了？</p>
而且这么去了，她和秦峥或许永远都见不到了。</p>
这样负面的想法一直在她脑海中萦绕。</p>
秦峥眉头皱着，看着林清泫然欲泣的样子，心里都是疼的。</p>
可是他不能表现出来。</p>
秦峥垂下眼，看着手中的诏书，看着上面秀娟的字体，他不住收紧拳头。</p>
或许他的心意再也无法告知她了。</p>
他这次去是赴死，活下来的几率几乎为零。</p>
如果在临行之前，他将自己那炽热的感情告诉她的话，或许这辈子，林清这丫头都无法忘记自己了。</p>
所以。</p>
他深吸气，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冷峭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温度。</p>
秦匡义一瘸一拐地走近，握住秦峥的肩膀。</p>
“孩儿，都是爹爹对不住你。”</p>
“如果不是爹爹……”</p>
他堂堂八尺男儿，眼圈有些湿润了。</p>
他已经中年，哪怕死了，也值当了。</p>
可是秦峥还是个孩子，还未娶妻。</p>
秦峥紧皱的眉头缓缓舒展开，他看着秦匡义笑容清淡，“爹爹，无碍。”</p>
“不过是去打仗，又不是什么别的差事。”</p>
他收好诏书，跪在地上，拱手向秦匡义作揖。</p>
“爹爹，原谅孩儿不少，陛下的命令，孩儿不得不去。”</p>
“若是孩儿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爹爹和奶奶只管忘记孩儿就是，秦恒宇也不小了，可以代替孩儿孝顺爹爹奶奶，还有……”他顿了顿，又磕了个头，“还有母亲。”</p>
“她月份大了，万不可让母亲得知战场上的事情。”</p>
林清再也听不下去了。</p>
他怎么可以这么轻松从容地接受了？</p>
“兄长，我呢？”</p>
林清到现在还记得那个吻，那个吻至今还萦绕在脑海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