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济川说完就不再理会伯顿，视线在人群中一扫，他在一辆停在角落里的车里看到了方云，又在另一个方向看到了罗斯，还有一个个大大小小的贵族和官员。
都来了啊……张济川微微一笑，然后指着下车抬起了卡尔侯爵的棺椁的黄东河、卓娅等人，大声道：
“怎么着？贵国皇帝陛下不是说了要查卡尔侯爵的死亡原因，还要查是谁矫诏杀人吗？怎么我都把证人送到潘得比了，也没有人来交接一下？”
话音一落，人群中走出一个气质阴柔、衣着讲究的男子，身后还跟着一群面无表情的随从。
“张济川是吧？陛下早已命我在此等候了……”阴柔男子不咸不淡地开口，然后瞄了一眼黄东河等人，“带上你的人证物证，随我面见陛下吧！”
说罢，阴柔男子便转身而去。
张济川和黄东河交换了一个眼神，一起跟了上去。
万人簇拥之下，一行人很快来到了尼古拉斯王朝的皇宫。
张济川仰头望了一眼气势恢宏、金碧辉煌的皇宫，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以往我每到一个皇宫都会出事，今天应该也不会例外吧……”
皇宫入口，一路跟随的记者们被拦下了，不让入内。
张济川奇道：“咦？贵国皇帝陛下不公开审案吗？”
领路的阴柔男子头也不回，淡淡地道：“有结果了，陛下自会让人公布消息。”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只有张济川一人才能听到的传音道：“张济川，你别就不要妄想借用舆论了，这里……可不是古月国！”
张济川耸了耸肩，默默地跟了上去。
黄东河等人则抬着棺椁，跟在他的身后。
兜兜转转，一行人被带到了一座议事宫殿。
张济川首先被传唤进去。
大厅里，张济川第一次见到了尼古拉斯六世。
出乎意料，尼古拉斯六世看上去并没有多么出众，没有给人一种霸气外露、雄才大略的感觉。
他就像是一个普通的、身材微胖的中年男人，甚至还有一些谢顶。
但他有一双明亮的眼睛，仿若星辰，一看到那双眼睛，就给人一种‘此人定然不凡’的感觉，无尽的野心和心机仿佛能透过那双眼睛扑面而来。
“大胆！”
就在张济川为尼古拉斯六世的眼睛所摄的时候，一个带着愠怒的声音响起：“张济川，见到陛下为何不跪？”
张济川循声望去，才发现除了大厅尽头的尼古拉斯六世以外，大厅两侧，还有许多人，有方云、罗斯、泰西亚……
开口的应该是一个贵族，因为他穿着一件华丽、复杂的礼服。
张济川拱了拱手：“见过尼古拉斯皇帝陛下。”
开口的那名贵族厉声道：“张济川，我问的是你为何不跪？”
张济川松手，淡淡地道：“抱歉，在我被驱逐之前，连母国的胡景陛下都没有跪过，自然更不会跪贵国皇帝陛下了。”
“古月国礼崩乐坏，你不跪胡景也就罢了，但这里是尼古拉斯王朝！”一名皇子开口了，“张济川，在尼古拉斯王朝，见到陛下是要行跪礼的！”
礼崩乐坏不是这么用的啊，文盲……张济川看了那人一眼，认了出来，此人应该是塔勒姆，一个不受重视的皇子。
张济川回应道：“塔勒姆殿下，我已经被古月国驱逐，严格来说，已经不算古月国人了，你不能依据我的行为得出古月国如何如何的结论，这一点都不严谨。”
尼古拉斯君臣听着他口口声声说自己不是古月国的人，但明里暗里都在维护古月国，不由得纷纷冷笑。
“张济川老师……”方云开口了，轻声细语地道，“入乡随俗，你还是给陛下行跪礼吧。”
“方云阁下……”张济川应答道，“要说入乡随俗，自我入境尼古拉斯王朝以来，不是被无辜抓捕，就是被暗杀、伏击，不知道哪一个才是尼古拉斯王朝的俗呢？”
方云哑然失笑，像是被问倒了似的，挥手道：“都是误会，张济川老师，此事咱们私下再聊，现在你还是向……”
“说那么多废话干嘛？”一个声音打断了方云，是罗斯，这位大公爵目光冷冽地盯着张济川，“不跪是吧？来人，把这个无礼之徒拖下去砍了。”
罗斯自然指挥不动宫廷侍卫，但他的提议却得到一众贵族、官员们的支持：
“没错，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留着过年吗？砍了拉倒！”
“这厮将我朝闹得沸沸扬扬，我早就想砍了他了！”
“对，砍了他，用他的人头来警告世人，得罪我朝的后果。”
“砍了他！”
“砍了他！”
……
一时间，群情激愤，要求砍了张济川的声音不绝于耳。
这下，宫廷侍卫长也站不住了，侧身看向尼古拉斯六世，向他请示要不要砍了张济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