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倾,乐毅便同傅原一起,率先由房门而入,魏欣兰则紧跟在两人身后。乐毅大踏步地走到裘厘榻前,目光先扫视了一遍他的复原情况。傅原则搭指于裘厘脉上,一番仔细检查。</p>
而裘厘却是顾不得自己的身体状况,此时一见乐毅走过来,便如捉到了溺水稻草一般。焦急地对乐毅嘶哑道:“乐公子,大事不妙了!”</p>
“何事不妙了?”虽然裘厘说话没头没尾的,但乐毅仍镇定地示意他,继续往下说。</p>
裘厘一时却不知从何说起,急得抓耳挠腮了一通,才忙道:“裘厘昨晚交与公子的竹筒呢?”乐毅闻言,便伸手入怀中,取出了那个竹筒。此物自从昨夜裘厘交予他后,他却因一心放在裘厘的伤势上,也一直未加查看。</p>
裘厘见到竹筒,又疾声道:“公子,快将竹筒打开。”</p>
乐毅依言打开了竹筒,只见竹筒内,藏有一块二指余宽的帛书。取出来一看,上面书有短短的一行小字。乐毅环顾了众人一圈,朗声照着帛书读道:“速调三千死士往庞城,随于楼贼后围堵。”</p>
魏欣兰掩着唇,“啊”的一声惊叫。“楼贼”二字,让傅原和魏欣兰,皆是身子一震。傅原忙面朝裘厘,急声询问道:“此书所言之人,可是楼缓、楼相国?”</p>
“正是!”裘厘脸上的焦急之色更甚,皱眉道:“裘厘乃是楼公的门客。楼公此次奉了秦王之命,巡视西疆。在回返咸阳的途中,裘厘发现了,有人在后面跟踪我们。裘厘遂请示了楼公,去追查这跟踪之人。而昨日,楼公到了庞城时,裘厘也终于在跟踪之人的身上,偷得了这个竹筒。裘厘虽得知了他们所谋之事,但还未能报信与楼公,便被冷渠率众追到了。后来,幸得乐公子相救,裘厘才免于一死。”</p>
乐毅向裘厘示意道:“救你的人,应是傅先生才对。没有他的妙手,只怕我也是无能为力了。”裘厘闻言,忙向一旁的傅原致谢。</p>
傅原微笑摆手道:“此乃举手之劳,何足挂齿?便算是不看在乐兄弟面上,傅某也绝不会见死不救的。”稍停顿了会,傅原又转向乐毅和裘厘,沉声道:“现今当务之急,应是如何将此事,通知给楼相国知道才是。若再久拖,恐会生变。”</p>
裘厘颓然焦急地道:“现在恐怕已是迟了!楼公本定于,今日午时之后,便启程返回咸阳。可现在已是申时,楼公怕是早已出了庞城了……”众人闻言,顿时脸色剧变。</p>
乐毅沉思不语,楼相国既是昨日才到的庞城。那昨日,他在西城门所遇见的队伍,便必是楼相无疑。若是如此,未必便没有挽回之机。稍一思妥,乐毅眼中精光熠熠,立对傅原沉声道:“傅兄,请为在下备匹快马。”</p>
魏欣兰不免奇道:“楼相国,已离开庞城有二个时辰了。乐公子还有把握,能追得上去,力挽狂澜?”傅原亦是附和地点了点头,眼神疑惑地望着乐毅。</p>
乐毅沉声解释道:“在下昨日遇见过楼相的队伍,他一行辎重仆奴甚多。是以,在下猜想,楼相一行的行速必不甚快。若是快马加鞭之下,或可追上。而对方欲暗袭于楼相,则不会在其出了庞城之后,便立即行动。十有七八,是在楼相回咸阳的必经途中,于险要之处设伏。而后面的追兵,再拦截包抄而至,围杀之势成矣!”</p>
众人在听着乐毅,不谎不乱地分析时。皆频频点头,心中俱是大为佩服。乐毅在此等危急之际,尚能保持着这般清醒。对用兵之道,更是稔熟于胸,只是片刻之间,便已有了对策。</p>
乐毅沉吟了片刻,又朝傅原问道:“傅兄的府上,可有熟悉庞城至咸阳途中,详细的地形之人?”</p>
傅原闻言微微一笑,道“傅某常往返于咸阳和庞城之间,对其中的地形险要甚为熟悉。乐兄弟若是不嫌弃,傅某便带同三十名家勇,随乐兄弟前去,相助楼相国。”</p>
乐毅打量了傅原一番,虽然傅原看似一副文弱书生之相。但于此迫在眉睫之际,乐毅也不能多加计较了。遂拱手道:“那便请傅兄速去做安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