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铭心安理得的受了这一礼,淡淡的道:“起来。”他盯着张磊的眼睛问道:“你是程义的女婿,你怎么要跟随我呢?要知道,你以后就将要跟着我一起对付程义了。”</p>
张磊笑道:“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我虽然娶了程义的女儿,可并没有卖身给他程家。况且,纵观天下能够最终鼎定天下,开创盛世的唯有殿下!其他人终将不过是殿下帝王霸业的垫脚石而已。我张磊自幼苦学,自负有经纬之才,自然想要做一番事业,又岂肯给他程义陪葬?我自然要辅佐殿下,做一番事业。”</p>
尤铭微笑道:“天下一分为八,局势尚不明朗,再加上东胡北胡虎视眈眈,西羌高丽蠢蠢欲动,你又怎么能看出,我就是最后的赢家?”</p>
张磊笑道:“卢照直无力单独抗衡肖家,事实上已经成了殿下的附庸。而肖家不过是东胡的傀儡。再加上连年征战,辽东已经是到了强弩之末。殿下只要稍加打击,辽东必垮!至于说赵昕,他虽然占据西凉之地,但太过贫瘠狭小,又处于程义和北胡的夹击之中,没有什么前途,最终也只能选择依附殿下。</p>
杜威占据湖广看似富饶,可是杜威此人不学无术,又没有主见,朝廷大事都交由大将萧显裁决。萧显排斥异己,滥杀忠臣,湖广已经是人心惶惶,不堪一击了。而崔善占据巴蜀,易守难攻,应该是殿下统一天下的进程中最强劲的对手了。不过崔善为人残暴,倒行逆施,弄得蜀中民不聊生,怨声载道。他的覆亡之期也在眼前。而大理摆明了就是崔善的属国,自然一切为崔善马是瞻。殿下只要收拾了崔善,大理大可不用考虑他。</p>
至于说什么西羌高丽的,不过跳梁小丑而已,只要我华夏大地一统,他们自然臣服。能够真正成为殿下对手的只有北胡和东胡。不过,东北二胡之间,气氛越来越紧张,战争一触即。而且东北二胡都是大国,双方都没有迅吃下对手的实力,因此他们之间必然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而且,就是他们打完了,也必然是元气大伤,再也无力南下。这对于殿下来说,不是个绝好的机会吗?”</p>
尤铭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道:“你好像还少说了长安程家。”</p>
张磊笑道:“这还需要说吗?我只说一件事情,殿下就会明白了。我们这八百里秦川之中,有一条大江,每年夏秋之交,受日月星辰的影响,会形成巨大的潮汐,蔚为壮观。每到这时候,程义便会命人抬着满满两筐金叶子,顺着潮头撒下去。谓之‘银浪飘金’……”</p>
他话还没说完,尤铭狠狠的砸了一下桌子,骂道:“混账东西,作大孽了!”</p>
张磊笑道:“程义奢侈腐化,而殿下却节约朴素。这一来一去,相差不可以道理计!殿下难道没看出来,长安城中人人虚浮,崇尚奢华吗?这样的朝廷又岂能长得了?”</p>
他抿了一口香茶,换了口气,继续道:“殿下此次入秦必定是为了破坏六国会盟而来。我新投殿下,只向殿下进一言。破坏会盟,需从北胡入手。”</p>
尤铭眼前一亮,沉声问道:“怎么说?”</p>
张磊笑道:“殿下这还需要问我吗?北胡与东胡战争在即,对于呼韩邪来说,他最需要就是一个稳定的后方。而能够对北胡造成威胁的,只有大明。因此,利用这一点下手,殿下就可以很容易的瓦解六国会盟了。而且,殿下若是许以和亲的话,依照目前北胡面临的局面,说不定还会得到许多的好处。”</p>
尤铭微微一笑,这些话以前花子清都对他说过。花子清走南闯北,经营家族事业,能有这样的见识,不足为奇。可是张磊此人从未出过长安,却也能有这样的认识,实在是不能不让人惊奇。他心中不禁暗自得意,自己又捡着宝了。</p>
他拨弄着邢窑的白瓷茶盏,淡淡的道:“若是我派你去北胡,你能把这件事情做好吗?你敢不敢去?”</p>
张磊大喜,跪下磕头道:“属下定不负殿下所托!”</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