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门,依旧还是北门,估计子书是相中齐都城的北门了。</p>
子书把十万攻城军分成三路,中军五万重装骑兵,正对北门;左右两边各两万五重装步兵,压在两侧城角,防止敌人迂回。随着火红的太阳喷薄而出,攻城的号角吹响了。</p>
从罗浮山区抽调来的十万劳工,再次派上了用场。子书把这十万人,分成若干组,其中每两三个人将一块十分宽大的木板顶在头上,在每块木板下,隐藏着一辆的手推车,车上满载一桶桶的火油。没有木板的,就把做菜的锅,洗衣服的盆扣在脑袋上,夹着大大小小装满火油的水袋,拼了命的向前推进。齐都城墙上如同飞蝗一般的箭矢,叮叮当当的射在木板上,却对木板下的人毫无办法。</p>
车阵站在城头,看着如同蚂蚁觅食一般冲将过来的敌人,虽然不知道敌军要干什么,但他还是有种不祥的预感。除了弓箭之外,他现在还有另外一样武器——发石车。很快,逆火流星似的大小石块,重重的轰在齐都城外的地面上。只是收效依旧甚微。</p>
子书早就料到车阵还是会启用发石车这张王牌,于是他早早的安排运送火油的劳工,分散前进,反正齐都北门的城墙足够宽大,为此只有极少数人中奖。绝大多数人还是很快就冲到了护城河边,把一桶桶,一袋袋火油沿着倾倒进了略带腐臭的护城河。</p>
而此时城楼上的车阵,看着敌军的这一举动,更加的摸不着头脑。他想出城驱散,又对正面虎视眈眈的敌军骑兵十分忌惮。只能以不变应万变,呆呆的等着敌军的下一步动作。</p>
很快,车阵看到了子书的下一步动作。几枚火矢不偏不倚的落在了已经满是火油的护城河里,登时火焰铺天,火起之处,已经足有城墙的一般高度。齐都城墙虽然高大,但城墙根距离护城河不过五米左右,不消片刻,守城士兵已经被炙烤的连呼吸都有些困难,四周所插得军旗,也开始变得焦枯。</p>
火焰不似人类有思想,知进退。</p>
无奈之下,车阵只得带领守城军士离开城墙,并在城内集结重兵,随时准备应战。车阵不知道他眼前的敌人要怎样穿过这逼迫他离开城墙的火墙,他依旧感觉敌人会冲过来。因为他的防御阵地,已经没有一兵一卒。征战一生,只要有城墙在,哪怕只是低矮的断瓦残垣,他也守得住。而眼前宽大的齐都城墙,近在咫尺,他车阵却碰不得一下半下。</p>
滔天的大火整整持续了两个多时辰。齐都的城墙早就被烧得通红,木质的吊桥,也早就化为了飞灰,只剩下早已扭曲变形的几根框架,无力的摇晃着。城内车阵的士兵,靠近城墙都被烤得快要退层皮,更别说爬上城墙顶去防御随时可能攻过来的敌人。</p>
子书的十万苦力,再一次重装上阵。如果说顶着无数守城军事的弓箭和随时可能冲城外的敌军,扛着数十斤的沙包,想要在护城河上填出条路或是放下吊桥,简直是痴心妄想。而眼下,吊桥被毁,城墙上连蚂蚁都是熟的,十万苦力就算填平整条护城河,也是件极为安逸的事。</p>
很快,扑通扑通的重物落水声,在车阵听来,就好像铁匠打铁一般,一下一下捶打着他的心脏。他下令出城迎敌,可是纵深十几米的城门洞,就像是个巨大的烤箱,有的士兵冲进去没几步,就如同烤乳猪一般全身红肿发烫,须发全部焦掉,有的士兵冒死冲到城门边,奋力的去拉动城门沉重的铁栓,结果可想而知,在接触到城门的瞬间,双手就像铁板鱿鱼一样焦黄扭曲,很快整个人就慢慢瘫倒在地。与此同时,从东、西两侧城门冲出去的部队,很快回报被敌军拒守在城角,根本无法接近北门。车阵知道,眼前的城门被敌人打开只是早晚的事。他想冷静,只是已经没有了往日的持重。</p>
车阵这老头,到底是守城名将,知道深沟高垒的优势已经不复存在,就立即下令大军退回城内,三五成群,各自为战,随时准备和敌人展开巷战。这样即便是失守,也能重创敌军。</p>
护城河的水,依旧缓缓的冒着白气,而正对北门的路也已经被无数的沙包和木板铺就,冲击的骑兵和开门的巨大冲车,已经开始集结,只待城墙的温度可以接受,五万骑兵,就将对齐都城发起第一次正面冲击。</p>
子书预想的到,扒了皮,里面依旧有难啃的骨头。想要真正的拿下齐都城,还要付出血的代价。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胜利的路已经开通,即便清楚可能还要有很多人牺牲在齐都城下,可眼前的境况容不得他有一点疑虑。也许明天就会又有一座新的吊桥倚在齐都门外,护城河水依旧会连成一个完美的环。这是唯一的机会。</p>
“可是我真的对么?我真的是为了别人才去战斗?或者,单单为了我自己,才去牺牲别人的生命么!”子书无奈的摇了摇头,因为他自己也说不清楚。(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