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人请稍安勿躁,主持师父马上就来!”即便看到这么大的阵势,那青年人依旧是脸上挂着一道浅浅的笑意。又可能顾及对方是个官差,便喊来两个寺庙里的道人抬出一把椅子。
刘志愚倒也不客气,四平八稳坐在那院子中央的木椅上。面露些许笑意说:“听县里的人说,这里的师父们方技高深。就是和京城的太卜令比起来,恐怕都不会落下风。小人特地来拜会,师父们可否能赏个脸?”
“善人言重了,家师能会这些神通。不过是前些年在田野里劳作,有一位老农恰巧从梗子上走过。见家师为人勤劳质朴,因此才留了一卷。就是些小玩意儿,怎么能和朝廷的官员相比?”
青年人径自走下法坛,在众目睽睽之下,亲自向刘志愚鞠躬拜首。信众们看了无不心里赞扬,此子真当是恭谦含蓄,为人处世做的是滴水不漏。因此又抱以欣赏的眼光。
“哦?这倒是一件奇事!”刘志愚杵着下巴,另一只手扶着木椅说道,“那你家师父又有何种学问?若真是人才,我即可修书朝廷,在太常寺卿面前求个一官半职也不是难事。对你们也算有个名分,日后也好光宗耀祖。”
青年人对刘志愚再拜,缓缓道来话语:“善人心意,我先替家师谢过。只不过学问甚浅,恐怕不足以为官。我家法门有四。其一筮卜,号曰‘圣人降世,民众安乐。’其二医药,专以符水去病,免受病灾虐扰。其三通灵,能万物协调,和诚至善。其四请神,以驱使神力为我所用。”
“筮卜为何?”刘志愚接着问。
那青年谨慎回答:“家师占天卜地,得灵言一句。不久有圣贤出生,以民生为己任。号令万民,同吃同住,不分贵贱;有衣同穿,有饭同吃,有钱同使,有利共图。”
就在两人一问一答之间,主持师父早已来到院子。看有官人前来问话,倒也没有第一时间走出来。而是躲在帘子后面,挑起一角偷偷查看情况。至于目的,应该是看看青年人的处事应变能力。
但听到圣人出世的这些话后,主持师父心中一阵紧张。脸崩得紧紧的,再也不做藏身,从后庭来到前堂,又重重的咳嗽一阵,“咳咳!”
听有异响,青年人回望。见自己父亲已然到来,便识趣的退到一边不再说话。
“还望官爷海涵,这些都是黄口小儿的妄词。我等是修行人,当以行善积德为本分。至于孺子刚刚那些话,官爷就全当是听个乐子罢了。”
主持师父又对刘志愚行礼,只不过在弓腰的刹那。眼角余光扫过刘志愚,看他穿着打扮与其他官员不同,便说道:“敢问官爷是从京城来,回家办事的么?”
刘志愚笑答道:“正是,我在京为官。只因上月家中来信,说是老父亲去世了。因此才在朝廷告了‘丧假’回济南,中途路过聊城,又过来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