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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卷 第一章 色调(1 / 2)

 人世间如一幅三维的素描图画。最黑的地方,恰恰是与白的交界线;白者曰高光,圣洁如初生儿;而中间的色调,则是黑白的混杂地,灰色。</p>

世间大部分人恰恰生活在这灰色地界。这中间色调,永远不是画中的焦点,一切的目光都聚焦在黑白交集处和高光地,无论画家在混杂地如何着力。</p>

辉煌的人生,如同被涂染上高光,一切的负面都因此而淹没;罪恶的人生,如同黑白交集处那条粗线,短窄而显眼,瞬即被灰色湮灭。</p>

◇◇◇◇</p>

公孙羽带着化妆品驾车朝梁宛若居住的地方疾驰而去,一路上分别接到舒辉岳和高猛的电话,他们相继表示汪书记、肖市长看了“枭雄”计划后十分振奋,约请公孙羽晚上一起聚一聚,商量一下相互间配合的问题。</p>

对这种好事公孙羽自然不会推托,他立即应允。能够统帅警察、国安的精锐,对开展行动有相当便利,尤其此次将是跨省区的大动作,政府层面的联络绝对少不了。甚至起着相当关键作用,有个官面身份自然更易于开展工作。</p>

一路谋划着计划中的细节,思索着计划中的破绽和补漏措施,不知不觉中来到梁宛若所居住的天湖小苑。这是一处精品住宿区,由于地理位置和品位问题,售价每平超过5万,一套房产一般得数百万以上,还真不是一般老百姓能居住的。</p>

在小区门口,却被保安给拦住。这个小区安保措施很严格,非业主如果想进门的话,必须有业主的预约。</p>

公孙羽给梁宛若打了n个电话都没人接。小区保安耸耸肩膀,很俏皮地说:“小伙子,女人不是这么追滴。看你一身名牌,开着豪车,干嘛死缠烂打?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独恋一枝花!”</p>

“呃!”公孙羽简直被这个初老的家伙给雷倒,连忙驾车离开,找了小区附近一个相对僻静的地方,将车停到路边收费处,然后觑准附近行人不多时,蹭蹭爬上路边的大树,直接跳进小区。</p>

拍拍手后,公孙羽昂然走在小区路上。</p>

“18栋105室。”公孙羽通过小区的地图指示,很快找到那栋小高层。乘坐电梯来到105室,按下门铃,然而什么反应都没有。</p>

公孙羽有些诧异了,于是给自在湖酒吧去了个电话:“小诺。今天梁总上班了吗?”</p>

“没有。梁总几乎一个星期没来了,前几天她说可能要休息一阵子,让我顶着,后来就一直没来,电话也不通。”</p>

挂了电话后,公孙羽又多次按门铃,然后依旧没反应。是不是出去旅游了?譬如去英伦看女儿,去夏威夷、毛里求斯散心。</p>

公孙羽摇摇头正待离开,门忽然“哑”的一声打开。</p>

初见之下,公孙羽没能认出眼前的这个蓬头散发的女人是谁。她披散着凌乱的头发,面容憔悴,无力地依靠在门边,双目无神地看着公孙羽,貌似不认识他。</p>

印象中,女人总是一身白色套裙,细长的凤眼威棱中透着妩媚,鹅蛋形脸上地微笑带着内敛、温煦,颇具古典美人的韵味,而身姿更是曼妙之极,尤其绵软纤细的腰肢充满了少女般的活力。</p>

应该来说,她是熟妇中的极品。绝对不逊色于荣蓉和柳丹嫣。</p>

“是你?”女人盯着他大约一分钟,终于认出他,随即却脚一软,直接往地上滚落。公孙羽连忙上前一步,将她扶住。虽然憔悴异常,但女人身上依然浸淫着一股蚀骨的甜香,让公孙羽的心跳微微快了一丝。</p>

“我……我没事!”女人推开他,但她的手臂却如火一般滚烫。</p>

公孙羽闪电般在她额头上探了一下,依然如火般。很显然,女人发高烧了。</p>

“干什么!”女人努力地站稳,推了他一把,显得异常嗔怒,但手却绵软无力。她转身想往回走,然而走得几步却再次跌倒。</p>

公孙羽这次没有扶她,而是静静地站在门边。</p>

“咝咝……”女人忽然坐在地上捂着脸孔低声啜泣起来。</p>

公孙羽很无奈地走过去,不顾她的反抗,一手抱着她的腰身,一手抱着她的腿弯,迅步走入开着门的那间卧房,然后将她放在大床上。</p>

女人的身体出乎预料的轻盈,腰部滑腻而纤幼,对比起满月般的丰臀和秀挺的酥胸,有着惊世骇俗的效果。</p>

“梁总,你发烧了,必须去医院。”公孙羽道。</p>

“不,我不去!”女人侧转身体,蜷缩着,将美得能灼伤人眼楮的丰臀翘起。</p>

“发烧有几天了?”公孙羽问。</p>

女人微微迟疑,有些沙哑地回答:“三天。别管我。我是一个不祥的女人。”</p>

三天!公孙羽简直无言以对。三天的高烧,如果是个孩子脑袋早就烧坏了!</p>

“去医院吧,三天都没能退烧,说明情况很严重。”公孙羽道。</p>

“不需要。”女人冷冷道,身体蜷缩得更紧。</p>

公孙羽有些尴尬地摸摸鼻子,他几乎从来没有遇到这种情形。愣了五秒钟,忽然想起经过客厅时看到开放厨房里锅灶蒙尘的模样,不由问道:“梁总,你……到底有几天没吃饭了?”</p>

女人默然。就在公孙羽即将放弃继续追问时,她却幽幽道:“五天……”</p>

五天!公孙羽彻底无语中。一个正常人五天未进食,绝对挨不住,更何况这个女人本就娇怯怯的,有些弱柳扶风的意蕴。加之还发高烧,非怪站都站不住。</p>

“去医院吧!”公孙羽道。</p>

“不去,不要你管。”女人倔强地说,甚至转过脑袋用眼睛瞪了他一下。</p>

公孙羽忍耐了片刻,但看到她憔悴不堪的模样,忽然有些嗔怒起来:“不去是吧?请给一个理由先。”</p>

“我的死和活,有关你什么事?去陪你那群女人吧,别在我这个老太婆这里耽搁了。”女人耸耸肩膀,用某种奇怪的压抑声音说。</p>

这是一只刺猬。公孙羽冷笑道:“是,很不干我什么事。不过你想到了没有,你这样折磨自己。一旦出了什么事情,梁爽怎么办?她本来就一直生活在单亲家庭,你是她世上唯一的亲人,她将受到怎样的打击你应该想象得到吧?”</p>

女人默然,肩膀却耸动得更厉害。</p>

“不吭声是吧?好,我现在马上给梁爽去电话,让她回来奔丧。”</p>

“不!”女人哭叫起来,伸手想撑起身体,却又绵软地倒在床上,“不要和小爽说我这个样子,我……我要在她面前保持最好的形象。她从小就在别人面前夸。说我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妈妈……”</p>

“关键在于你现在这个病入膏肓的样子,美吗?”公孙羽罕见地尖酸刻薄起来,“很不幸,你现在是一只可怜虫,而不是所谓的世界上最美的母亲。如果继续下去,等梁爽回来后你会是一具干尸,她会为你而自豪吗?”</p>

“别说了!呜呜!”女人尖叫着大哭起来,然而身体的极度虚弱让她上气不接下气,哭得几声就连连咳嗽起来。</p>

公孙羽无奈地凑过去,在她的背心上拍打几下。</p>

“别无事献殷勤,你……你还不是想从我这里夺走小爽?”女人忽然怒道。</p>

公孙羽苦笑收手:“梁总,我马上叫10过来,你必须住院。”</p>

“不!不,我不要!”女人惊吓地叫了起来,反手迅速地抓住他的手,甚至连指甲都掐进公孙羽的胳膊。虽然已经入夏,但她的手冰冷异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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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想怎么样!”公孙羽很不耐烦地说,事实上他的时间并不宽裕。</p>

“给……给我买点退烧药和消炎药……还有,如果顺路的话,叫一客冰激凌。”</p>

公孙羽向外面看了看,垃圾桶里堆满了冰激凌纸盒。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在家里一直就靠冰激凌过日子?”</p>

“我一个单身女人,每天在外面忙得团团转,回家就懒散些……”女人有些羞愧的低声道,“不过小爽在的时候,我从来不这样……”</p>

“清楚了。不过,现在你是病人,绝对不宜吃冰激凌。确定不去医院吗?”</p>

“没事,我知道自己的病情,以往也是吃些药就会好的……”女人无力地低声说,“还有……那个如果可以,给我买些……那个女人用的纸巾……我,我这两天好像那个要来了……我,我没气力……”</p>

公孙羽莫名其妙:“女人用的纸巾?哦,是不是擦嘴用的?”</p>

女人大羞,就连苍白的脖子和耳垂都通红起来:“不是,我说的是女人每个月都必须用的那种纸巾……楼下超市就有……呜——”</p>

这只刺猬羞得竟然哭了。病了几天,又几天没有吃东西的她。此刻脆弱得如孩子般,尤其心理上的防线简直薄弱如纸。</p>

公孙羽不是一个蠢人,立即明白了她说的是什么。现在电视满天飞,加上他身边女人众多,哪里能不清楚?当即尴尬地咳嗽一声,往外就走。</p>

“等等,钥匙在桌子上,别……别让我开门,刚才我、我是爬过去的……”</p>

爬过去开的门?非怪按门铃这么长时间才开。这个女人突然如此折磨自己,到底是什么缘故?公孙羽微微思忖起来。</p>

在超市旁边的西药部购买退烧药和消炎药后。公孙羽又耐着性子取了几包卫生巾丢到提篮中。超市的几个售货美眉看他满脸尴尬,于是捂嘴窃笑起来。</p>

公孙羽简直脸红耳赤起来,强装沉静,快步走到食品区。在食品区仔细查看了片刻,选取几斤上品东北大米、一斤红枣、一斤冰糖、一袋莲子,在蔬菜区选取几样时菜,想了想又选一把新鲜的苋菜。</p>

回到105室,正拿钥匙开门时,隔壁一个中年女人盯着他看。公孙羽刚刚将门打开,她却凑过来,一脸严肃地问:“你是什么人?”</p>

公孙羽淡淡道:“我是梁总的朋友。”</p>

“梁总在吗?”那个女人厉声问道。</p>

公孙羽点了点头,提着东西径直走了进去,将门直接关上。</p>

“刚才谁在外面说话?”女人依靠在床上。很显然,她挣扎着梳洗了一番,虽然依然有些憔悴,但那楚楚可怜的风韵却让她显得更加迷人。</p>

“隔壁的一个中年女人,她问我是什么人。”公孙羽淡淡说。放下手中的东西,取出药物,四处找水,最后还在在冰箱中找到一瓶冷藏的矿泉水。将水倒在被子里,然后和药一起放在托盘上送了进去。</p>

女人黑白分明的眸子盯着他。幽幽一叹道:“那个马大姐是我们小区第一闲人,嘴最是碎不过。你怎么回答呢?”</p>

“我说我是梁总的朋友。”公孙羽按说明书剥开药物。</p>

女人接过药,眼神极其复杂地看了他一眼,一仰脖子吞了下去。她的脖子极其颀长,雪白而纤幼,竟然与灵雨的相当相像。</p>

送过水杯,女人接了,咕嘟嘟地灌了几口,送了回来,随即无力地往后倒去,撞在床背上,闭着眼睛急促地呼吸着,额头上冷汗直流,而酥胸大幅起伏。</p>

公孙羽收拾起杯子,走到厨房。洗干净颗粒浑圆的东北大米,混入冰糖和洗净的红枣、莲子放入电压力锅里熬。</p>

随即,他又收拾起小白菜和黄瓜、豆角、辣椒、苋菜。油淋茄子、清炒小白菜、清炒豆角、虎皮青椒、清炒苋菜。在苋菜出锅前放了一些蒜末,登时浓香四溢,连卧房里的梁宛若都嗅吸到了,情不自禁地抽了抽鼻子。</p>

五天没吃饭,本来胃部已经饿都麻木了,但被这香味刺激一下,顿时胃又抽搐的疼起来。“好香,好想吃……”本就饿得头晕脑胀的她,竟然有了一些力气,挣扎着爬下床,在地上缓缓地挨向餐厅。</p>

公孙羽正好端菜出来。看到女人在地上吃力地爬着,不禁哭笑不得,连忙放下菜肴,过来将她扶起:“梁总,你这是干嘛……”</p>

“我、我的肚子饿得好痛!”女人垂涎欲滴地盯着桌子上的那些香气四溢的小菜,竟然伸手就想抓。五天未吃饭,一旦闻到香气,食欲可想而知。</p>

“且慢!”公孙羽挡住她那支雪白的小手,“菜对胃部刺激比较大,你的胃饿了五天,现在必须先吃些熬融的粥垫垫肚子。”</p>

“不会吧!”女人可怜兮兮地盯着公孙羽,简直与馋嘴的小女孩无异。</p>

“必须。”公孙羽冷峻地说。</p>

女人无力地将脑袋放在雪白的胳膊上,恨恨地盯了他一眼,低声说:“我不会将小爽给你的,你就是一个折磨女人的魔鬼!”</p>

公孙羽苦笑默然,站起身待取厨房,但见女人对几样菜肴虎视眈眈,于是又取了几个盘子将其盖上:“请稍候。”</p>

“呜——”5岁的女人呜咽一声,伏在胳膊上闷不吭声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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