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伸手。</p>
宁朗适时解释，“凯琳小姐了解过你的资料。”</p>
唐寻嘴角扬起细微的弧度，“您好，凯琳小姐，我叫唐寻。”</p>
想象中的血雨腥风并未出现，宁朗怔了怔，旋即松了口气。</p>
“我以为你刚刚成年，”凯琳面无表情的说，“你今天的装扮丝毫没有时尚感可言。”</p>
宁朗，“……”</p>
来了来了。</p>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p>
唐寻的眉头都不曾动一下。</p>
凯琳端详她的脸片刻，道，“撇开这张脸，你丢在人群里根本找不到。”</p>
话落，她顿了下，补充，“我说错了，加上这张脸也有可能找不到。”</p>
从小到大唐寻听到过许多夸奖，说她平凡的还是头一次。</p>
相反的，她没有感觉到冒犯，反而很新奇。</p>
被当成普通人对待的感觉，竟然出乎意料的不错。</p>
凯琳小姐也没有顾及她感受的意思，自顾自的说，“你这个T恤选的真是糟糕透了，你真的是设计师吗？你对色彩和时尚的敏感度在哪里？”</p>
“宁，”她话音一转，“我不要求你们上班有多正式，但是必须赏心悦目，给你半个小时，让她重新出现在我面前。”</p>
宁朗无奈扶额。</p>
这该死的熟悉感。</p>
当初他进入公司也是同等对待，突然感到莫名的心理平衡。</p>
唐寻似是还没回过神。</p>
宁朗朝凯琳微微一笑，对唐寻说，“我带你去展览区。”</p>
唐寻点点头，面色依旧没有变化。</p>
在他们走到门口的时候，凯琳突然开口，“宁，不得不说，你这条墨绿色的领带实在是丑爆了。”</p>
宁朗，“……”</p>
感觉心口中了一箭。</p>
不过他已经习惯了，转头报以微笑，“好的，凯琳小姐您稍等，会有秘书为您送上提神的咖啡。”</p>
关门前还能听到凯琳小姐对奥维尔的批判，毫不留情，无视了大男孩委屈巴巴的眼神。</p>
唐寻脑袋放空片刻。</p>
“凯琳其实不难相处，只不过日常生活和工作时常融合在一起，她大概就是那种精致到头发丝儿的女人，不论是镜头前还是私人在家，不允许出现半分形象凌乱的情况。”</p>
近乎苛刻。</p>
对所有人，包括自己都是极为苛刻。</p>
“但不得不说，她的一些建议非常有效，总部也是看中分公司才派她过来。”</p>
“她不看脸，她的意思大概是想要表达，你的搭配将你的气质完全遮掩，没有美感。”</p>
相比起来，宁朗的说法委婉的不止一点。</p>
“习惯就好，凯琳那么受总部器重不是没有原因的，你可能不知道她的影响力在我们圈子里有多大。”</p>
宁朗也不掩饰自己的欣赏，“很多设计师的作品都是靠她预测出的潮流风向改变风格，当然，很多时候凯琳并不建议这么做。”</p>
“她从不当自己是风向标，经常说若是有人无视她的影响力，坚持自己的作品超越她才是设计师真正的灵魂所在。”</p>
不受任何约束。</p>
但很多人都走不出误区。</p>
“相处久了你就知道了，”宁朗推开展览区的门，眯了眯眼睛，“在她那你能学到更多的东西，如果可以，我更建议你和她回总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