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衣男子见有人浮出来,怕对方不从,率先亮出腰牌,报了名讳:“天策卫四处,沈潋。”
天策卫?
池映寒对这个组织有印象,是当朝圣上所设组织,大抵是同都察院相联,调查各类案件的职位。
但眼下池映寒哪里还管他是谁,他带着顾相宜冒出海面之后,第一反应便是奋力举起顾相宜,急喝道:“快接她上去,她恐是撑不住了!”
沈潋见池映寒怀中抱着的女人,瞬时一惊,这一个人在海里躲着都难以活命,他竟还带着一人。
如此还能躲避乱箭浮上水面,也是出人意料了。
只是沈潋再一看他怀中这女人,情况许是不妙,遂立刻将人接上来,反手一掌为其控水,见顾相宜连续吐出几口水,确认其将水吐尽后,方才将她平放在甲板上,触其人中。
这时池映寒才爬上甲板,见沈潋用力捏人中,但却仍无反应,再探其脉搏心跳,皆无任何生命体征。
沈潋不由得蹙眉,再看一旁紧张得额头直冒冷汗的池映寒,问道:“他是你什么人?”
池映寒答:“我家大娘子。”
沈潋一听这话,手本能的往回一缩,道:“真是冒犯。”
“眼下顾不及其他了,你倒是快救救她!她现在怎么样了?!”
池映寒慌到极致也顾不得沈潋触其几下,但正因如此,沈潋才回问双方关系。
见池映寒还等着他救人,他眸色不由得沉重一分,道:“怎么说呢……这人已没了脉搏多时了,她在水里淹了多久你应当有数,眼下实在是无力回天。节哀吧。”
沈潋平日里遇到的生离死别太多了,何况他受命追查官盐被偷一案时,便对贼人灭口之事有所准备。
倒是池映寒,在听闻沈潋落了一句“节哀”二字后,心跳当即漏了几拍。
不可能……
不可能的……
怎么可能会是这样?!
池映寒当即喝道:“你到底会不会医?!”
沈潋却平静的道:“自然不会。我四处是负责查案的,不是负责治病救人的。若是能抢救一下的,我许是能搭把手,但这没气多时的,你让我妙手回春岂不是为难我?再者,这一案致死百人,其中包括盐运司的在职官员,事儿闹得重着,回头官家定会追查。”
此刻池映寒哪里还能听进去沈潋说这些,他诊断顾相宜已死的时候,池映寒破天荒般,整个人都站不住,几乎是扑在顾相宜身边。
望着眼前那脸色惨白,毫无生机的人……
他打心底是不愿信的。
她怎么可能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