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相宜回道:“这有什么困惑的?假设我近来记载的瘟灾情况,被载入哪本医书中,几百年后的郎中见了,自是知晓几百年前生过一场同样症状的瘟灾。而我也只是在医书中见过类似的记载。”
沈潋眯起双眸,郑重的道:“敢问是哪本医书?”
这问题可谓是直击要害。
那自是顾相宜前世所得的秘传,若不是那秘传,顾相宜小小年纪,能力不可能超越那些积累了半生经验的老郎中。
但这个问题,顾相宜自也不会回他,只道:“我读过的医书太多,一时记不得是哪本了。”
但沈潋却坚持道:“顾娘子,你再好好想想。能记载此症的,不可能是凡书。”
“沈大人这便有些言重了,倘若现下我按照当今瘟情写一,百年之后也不是凡书?无非是被一些愿意收集书的人随意翻上一眼罢了。巧的是今时碰上瘟灾,那书中的内容便用上了,但那书上给的解法,无非是埋人火烧,以一座城池的毁灭而告终。记不记得起来都一样。”
那么——
那预示的未来,便是继续这么搜查并火烧下去。
且接触过了才知道,那病只是部分症状像麻风而已,古往今来对麻风病的控制,官府已然了如指掌,也不至于造成如此严重的后果。
三方相视而沉默。
其中神色最为凝重的却是沈潋,只闻沈潋道:“我们不能停在这里而坐以待毙,必须找到突破口,必须有进展!”
听闻他的话,顾相宜却是想起来:“说到进展,我们的加急信件,朝廷究竟收到了没有?倘若说正月十五之前无人处理,但现下都什么时候了,一座城的人都要死尽了,朝廷还不知情?!”
元知府听不得这话,若是再这么发展下去,他怕他的下场都不止是贬官了,元知府心想着,怒拍桌案,道:“本官明日便再发一封加急信过去,请朝廷出力赈灾!”
沈潋却是疑惑:“可你都派去三封了,怎么皆无回应?南阳城现在陷于水火,朝廷总不可能视而不见吧?”
沈潋说着,神色凝重了一分,继续道:“我怀疑路上有可能出了什么差错,不如这样,将加急信交给我,干脆让十三卫的人快马加鞭,传入朝堂。”
元知府遂点了点头。
待顾相宜和沈潋再度坐在马车上,去看街道景象的时候,不免觉得有几分压抑。
街道上空无一人,仿佛一座死城一般。
顾相宜不禁叹道:“我也有些日子没去过问夫家的情况了,也不知他们现在如何了。”
沈潋漫不经心的回道:“那他们呢?有没有问过你?”
顾相宜摇了摇头。
这些日子虽是忙碌,却也不见家中有人过问。
沈潋见状,笑道:“那便无需在意他们。你是不知道,这心里牵挂的人少了,反而是一种逍遥自在,对自己也能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