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家,二爷如今是孙子,老老实实的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p>
老夫人倚在软榻上,苦着脸皱着眉,一旁的丫鬟紧着给她按摩揉背,显然有心跳病就要发作的迹象,但是老夫人依然嘴里愤愤的骂着:“不争气的东西,简直想把为娘气死!竟然做出这等龌龊事,你。”老夫人一口气没调匀,马上脸色变黄带白,呜呜的哼叫,手里依然指着二爷。</p>
显然是心跳病发作了,众人大急,都忙着把老夫人放平躺在榻上,丫鬟倒水,二爷就给老夫人吃药,嘴里喊着:“儿子再也不敢了,娘亲您不要生气啊!”大爷黑着脸在大帐里面来回串,既为娘亲担忧又对今后萧家的出路苦思对策。</p>
这次儿给老夫人的药是俩粒,折腾一会儿老夫人就缓过来了,喘着粗气直哼哼;见到娘亲没事了,二爷就想起了大郎儿,不由对大爷道:“大哥你,大郎儿这时候去了韩家,到底何意?是不是见到咱萧家有难,另寻高枝了?汉人都是养不熟的猫,别的反过来咬咱们一口!”</p>
大爷摇头,但也没有表示肯定,他和大郎儿就见过一面,又没有太深的了解,可不敢对大郎儿的心事作保证,因为那个大郎儿总是把自己的心事藏得极深,就如幽深的水潭,表面平静之中蕴涵着太多的莫测,叫人有高深莫测之感;但是老夫人立场坚定:“那孩子的面相为娘品过,是个心慈讲感情的,没见到他对下等的百姓都是善心一片!听原来他和韩家有些儿渊源,这次去韩家,没准是为了咱萧家;心事是不错的,可是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百年的交情都暗中下绊子,可见韩家有别样的心思了,可是耶律鲁那个混蛋值得他韩家去冒险吗?世家做事总是会左右逢源.分割风险的,此时韩家的作为倒是叫为娘的不解了。”</p>
大爷头,耶律鲁本来是新皇的热门,但是耶律洪基异峰突起得了皇位,他耶律鲁自然有想法,这次南京道大灾,正是他的机会;灾前溜走,灾后控制军队和物资,对灾民不闻不问就是想把事情弄大好趁乱行事!但是却也得罪了两京十六州近千万的百姓,在整个辽国留下极大的坏名声,想要得到皇位怕是太难!可是韩家又是怎么想的,大违他们一向的做事风格,这不是也把自己往火坑里跳吗?”</p>
那么韩路到底是如何想的呢?</p>
不大的书房香烟渺渺,火烛昏黄,火盆炎烈,不时可听见噼啪作响的木炭炸开的声音。</p>
韩家族长韩路和大郎儿正站在一面木墙一边望着前面上的大辽地图,那是用锦缎绘制的,依稀可见到缎面被二人吹出的气息带起的微波涌动。</p>
“大辽国真大!竟然把南国大宋大上几倍,你如今的中原三国鼎立,南国富泽而懦弱,正如汉末孙吴,西夏偏安一偶,虽然时常搅乱宋国,也和当年的蜀国一般只会对宋国骚扰罢了,弄些儿财锦也是他最大的目的,要不是我大辽时常策应它,没准早就被宋国灭了。而我们大辽呢?幅员如此辽阔,既有平原之浑厚,又有高山之高远,更有无边草原之广阔,进可虎视天下,退可瞬息千里,凭太祖阿保机之能,高祖耶律德光之强都没能在中原站住脚,大郎儿奇人奇想,可否为老朽解惑?韩家投身契丹,被中原文人讥笑咒骂无妨,北国汉人有两千万众,和如今的宋国相仿,到底谁是中原正统?如今南国文人治国,朝野上下只闻咿呀吟唱,诗词歌赋自然高绝,但多是醉生梦死.美人缠绵的梦吟,如此下去宋国又有什么发展?可惜啊,我大辽也是时运不佳,自打仁宗升天,耶律家族再也没有像样的英雄出现了!耶律洪基号称文采风流,也不过时盛唐糜宋的残羹剩饭,盛唐没了,糜宋也是日渐萎缩,他耶律洪基又能走多远?又是个心窄记仇的性子,大辽在他的手里怕是也没有好结果啊!大郎儿你,面对如此境况,我韩家,作为大辽国柱石的韩家也跟着大辽一起沉浮吗?想要对大辽的前途寻找出路有错吗?”</p>
大郎儿望着大辽的地图,也是不由感慨,它实在是大!前世的内外蒙,新疆还有中亚,俄罗斯列国大部分都是他的天下,掌控着路上丝绸之路,西方只闻中原有大辽契丹而不知宋(宋国无奈于陆上丝绸之路的断绝才发展海上的),如果上位者能够充分利用自己的优势,一统中原,建立一个历史上最大的帝国绝对是可能的,可惜契丹人终归没有再出现一个阿保机,也没有他的同根蒙人的成吉思汗,使得大辽被另一个生猛野蛮的民族彻底灭了,连民族都灭了个干干净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