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暴雨停歇,零零落落的雨滴声不简断从窗前滴落,水清秋单手托腮,安静地坐在那里,不时轻轻抚了抚耳畔的发丝,时而出神……
好些年前,她可不是一个人,如今千年过去,时光老了青春,那明澈的眼神,带着一丝无奈。夏雨过后,一阵清风徐来,额前发丝吹散,她那焕发青春的脸上更多的是平静和淡然。这位有着诸多传奇色彩的女子是如何看待自己未来的……
桌前的宣纸被烘干,那是一副字,纸是防水纸,墨是千年墨,今日她所有的心思大抵是与此有关。或许多年过去,这并非是她生命中真正占了多少重量的东西,但它会像一条线,将她带去某个地方,直至遇到某个人。
如果一切按照理所当然的轨迹发展下去,或许她会平淡地一直这般生活下去,当她某一天再度从乌蓬船走下,是否会忽然想起多年前下过的这场暴雨?如是有些缘分,遇到了便是遇到了,在意过多的事情,也是避免不了他出现的事实……
“千古江山,英雄无觅,孙仲谋处。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想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
水清秋念着纸张上墨字,念着念着她那交叠的玉手放在了桌面,整个身子趴在那里,带着些许俏皮,轻轻地吹了一口气,平视着眼前起伏的纸卷。
红唇翘动,吹走了独居千年的时光,也吹走了起伏与桌面之上的字迹……熟悉、自然、而又神秘……
“楚天千里清秋,水随天去秋无际楚无际久仰大名,小女名叫水清秋。”
“水清秋?不错……是个好名字,楚无际……水清秋……未想到你我缘分早在仁宗大帝时代、稼轩先贤便有定论。”
“咯咯咯……你要追求我么,真会套近乎,盗用天下第一高战之名,也不害臊。”水清秋打趣道。
“姑娘笑什么?我盗用天下第一高战之名?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西凉域——楚无际!”
“咯咯咯……”女子笑得更欢,眨了眨眼:“吹牛”
“你不信?我可以证……咳咳咳……”男子情绪有点激动,胸口发闷,一口鲜血溢出。
“别动!”水清秋翻了翻白眼,急速检查着男子的身体:“喂……你且躺下,不要再乱动了。”
“……你要相信我。”楚无际艰难地说道。
“躺好。我信……”
回忆涌现,水清秋嘴角勾起,安静地趴在那里,久远的仿佛听见了琴音,音声犹如流水般婉转,静静地听、轻柔的嗓音淡淡地哼唱着稼轩词。
一阵清风吹来,水清秋起身捡起纸墨,走至门边,轻轻地开了门,泥土的气息铺面而来,她站在那儿、在那视野看不清的尽头,有一白袍公子。
水清秋想了想,最终咬着嘴唇,抓起桌案上的纸墨,决定走一趟天江城:“熟悉的笔墨字迹,无际、你我的缘分终究未尽,等你千年,即便再千年有何妨……”
时间回到半个时辰之前,穆府自从爆发惊天动地的波澜,便再无动静,他摸了摸痊愈的眉心,也没有理会徐候,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一旁的徐候整理着狼狈,不敢接近,他林立在虚空中,暴雨丝毫不沾襟,待着穆逸再次睁开眼睛时,莫名道:
“你一走便是千年,如今竟然以另一种形势存在,是回来讨债来的吗?我知道你很强,但是今日的鼎堂并非昔日之鼎堂,我劝你就此收手,我不想与你为敌。”
“莫名其妙。”
穆逸揉了揉眉心,吐出四字,之后便转身离开了。
与此同时,徐候后背突然冒出十六道黑色身影。“此人危险,不可妄动。”黑夜隐匿。
不久,徐候离开。但穆逸尚未走出乌衣镇,方才脑海中声波冲撞,虽然痛苦,但同时也溢出了大量的记忆碎片,沿路毫无目的行走,他重回到了呆滞、空洞的模样,待着精神好转,他便踏上乌衣桥,盘坐在桥上,闭目养神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