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
四人喊声已毕,便拔剑而起,相互环绕着形成一处圆月状方阵,猛突向鸢月。
随着剑舞人动的速度不断加快,恍然之间,似乎已有人剑合一之势。虽实际上是四个人的剑阵,可辗转又腾挪,好像却有无数的剑客向鸢月袭来。
“好剑阵。”鸢月淡淡夸了一句。
的确,任谁练了五十年的剑法,也会修炼出如此神奇的景观。
然而这剑阵内最可怕的却不是剑,而是茉莉。
晃眼夺目的万千剑影之后,四位剑客的手掌陡然下沉,无数花瓣如同暴雨般骤然落下。这些娇艳芬芳的花瓣都淬上了世间罕有的剧毒,无论是谁,只要稍稍沾上一丝顷刻间便会毙命。
但鸢月身体纹丝未动,却依然毫发无损,没有受到任何的伤害。
一片纸人悄然滑落于地,上面插满了暗器般锐利的花朵。原来这片看得见的纸人,在转瞬之间就替她遮挡住了所有的伤害。
四位剑客的使出剑阵后,纷纷从天上降落到了地面。当中的一人,无奈的叹了口气,“好快的纸片。”随即之后,他整个人拦腰分成了两半,就像个推倒的花瓶一样掉在了地上。
过了片刻,另外沉默不语的三人的身体从头顶的中央分开,变成了六片尸体。
鸢月用看得见的纸片保护住了自己,又用看不见的纸片杀了这四位剑奴。
疡石嘴角微动,笑了笑,“好久没见你动用三成功力了。”
大门被轰然推开,两人旋即失色,谁能想到这偌大的宫殿里,竟然是一座铁栅遍布的监狱。
监狱里关着一位古稀老者,正坐在一盘黑白棋局旁边。
他年近耄耋,鹤发苍颜,独自弈棋着,仿佛牢狱外的一切都与他并不相干。
一个人在狱中下棋岂不是太寂寞了?可是对于棋瘾极大的棋迷来说,这又算得了什么,就算再无聊,他也照能下个三天三夜。
“许,许大哥······我,我来了——”鸢月见到许庸闲这幅怡然自得的态势,一时间也愣住了,想了上百年的话居然也不知该怎么说了。她本想着跑过去,拼命的抱住自己的哥哥,然后在他怀里失声痛哭的。因为女人们就是这样,即使年纪再大,也能在自己的哥哥面前变成一位可爱娇弱的女孩。——而没有丈夫的女人,则更是如此。
但现在的她,却只能抓着铁栅栏,说了这句不痛不痒的话。
“你本不必来的。”许庸闲苍老如洪钟般的声音响起了,依旧如当年那般的威严。可是,任谁也不知道他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好像眼前之人已然不能再触动他丝毫的内心了。
鸢月两行清泪簌簌的流淌下来,哽咽着几乎说不出话来,最后才艰难的说道,“可我还是来了。”
疡石见了这幅场景,显得很不可思议,喃喃道,“都说剑神许庸闲驰骋天下,没想到居然是这样衰弱的老头子。”
鸢月厉声回首道,“你懂什么?退下!”她的眼睛里仿佛瞪出了火。
即使过了几百年,许庸闲也依然是她绝对尊敬的人。她宁愿接受任何的轻蔑,也不想让自己哥哥受到一丝名誉上的损害。
“我······”疡石不敢反抗鸢月,兀自闭上了嘴巴,又往后稍退了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