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笑道,“这次倘若有机会,你我化解死人庄的追杀,能同到大梁一游的话。你定会大有收获,不虚此行的。”
“大梁城。”惊鸿客跟着念了一遍,“我想肯定是一座繁华热闹的城池,就像是当年的阜阳••••••”
尚在喝酒的蝼蛄客和蠼螋客听见了“阜阳”两字,上身微颤,忽然抬头看了一眼他们,但很快又低下头来。——那种略带忧伤,又显得恍惚茫然的目光,令白夜难以忘怀。
“唉呀。”惊鸿客站了起来,有些释然的说道,“竹先生是胸怀天下的人,而是我只是个将目光局限于本国的人,恐怕到最后也做不成真正的朋友了。”
白夜道,“做朋友但求交心,竹先生知道你们的难处,必然会多加理解的。何况,他曾经的家乡也被毁灭掉了,对故土沦陷亦会是感同身受的。”
“哦?竹先生也是个失去家乡的人?”惊鸿客有些不可思议,追问道,“既然他不是本土的汉国人,那他曾经是哪里的?”
白夜有些怅然道,“那是个叫做云之国度的地方,几百年前就已经荡然无存了。”
“很美的名字。”惊鸿客叹息道,“想来那位竹先生,也是位很有故事的人吧。”
两人如此散漫的闲聊着,不知不觉间已过了一两个时辰。白夜忽然发现自己与这惊鸿客聊得倒很是投缘,两人都是阅书无数,知识丰厚,谈论古今起来毫不费力,都能相互理解。更加上,他们志趣心性相似,对很多事情的见解都出乎意料的相同。洽谈久之,不免都觉得对方是自己的知己。
而这些感受,白夜是在胡北和韩云儿身上从来没有体会到的,
若不是年纪相差甚大,与这位惊鸿客结拜为兄弟,倒也是一件快事。白夜在兴起时,竟忍不住这般想着。
倏尔,外面风尘渐起,不断有微小石砾吹拂到门板上,沙沙作响。惊鸿客愁了一眼窗外,说道,“灵气又猛增了数倍,应该是来了高手了。果真如你所说,这些人都不是等闲货色。”
白夜沉吟道,“最让我忧虑的还是那位在背后策划的郭雅夫人。她能够单凭一己之力让这些人心甘情愿的臣服于她,可见其实力深不可测。”
惊鸿客爽然的说道,“既来之则安之,我如今既然决定帮你一把,这一遭刀山火海也是走的得。不过,我总觉得那位郭雅夫人恐怕还轻易不会露面。毕竟像她这种人物,不到亮出最后的杀招,应该是不会暴露身份的。”
白夜点点头,说道,“但愿吧。”
门外的风沙越来越大,吹得整座破庙摇摇晃晃,木头咯吱咯吱的颤响,几乎快要散架了。空荡荡的戈壁间回响着鬼哭狼嚎般凄厉的声音,仿佛无数逝去的亡灵在齐声哀鸣,听得人心怵不已。
惊鸿客听着笑了,“这点幻音,也想来动我心智?”回首唤道,“蠼螋,让他们见识见识我们叶国人的斗志。”
“好!”蠼螋客拍拍身上的尘土站起了身来。他是个高约两米,身材颀长的汉子,立在庙里面倒像是根支撑的房梁,让人觉得他随时有可能跌倒。
但他的行动很麻利,没有丝毫的停滞,径直便走出了前门。
黄沙瞬间便将他的前身覆盖了厚厚一层。他扎下结实的马步,双手握拳,横眉竖目,迎面对着风沙高声大喊,“啊!——,啊!——”
其声音洪亮,中气十足,犹如山中虎啸,潭底龙吟一般,霎时被激起了强有力的声浪,一波接着一波。很快,吹进房屋内的飞沙便抵挡不住,纷纷向外扩散。白夜见了暗暗称奇,夸赞道,“好嗓门!”同时也用灵力将自己耳朵暂时封闭住,防止声音过大,冲坏了耳膜。
等到蠼螋客一嗓子喊完之后,整个庙宇的周围顿时都安静了下来,再也没有丝毫的杂声了。他关上庙门,泰然回到座位上,安之若素的继续喝着烧酒,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惊鸿客说道,“我这位兄弟,天生一副金刚嗓,在五岁的时候就曾经硬生生吼破了一鼎青铜撞钟。”
白夜甚是惊讶道,“叶国后人中果然是卧虎藏龙,但凡能人异士都叫人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