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他刚走了几步,便有一位弟子迎面拜首道,“竹先生,门外凡党工会的李伦求见。他全身缠了好多绷带,还柱了拐杖,伤势不轻,宣称是有极为重要的事情禀告。”
“李伦?”竹先生步履匆匆道,“快请!”
修炼禁地一般都是面见内门弟子的。竹先生便吩咐手下,去临时的会议厅安排接见了李伦。
刚一见面,李伦三步并作两步的扑倒在竹先生面前,哭诉道,“先生,再不出手管制,大梁就要翻天了。”
在这会议厅之上,李伦再也按耐不住内心的激动,将耿寒的罪行一件件一桩桩全部罗列起来,苛捐杂税、结党营私、排挤工会、滥用私刑,说得声泪俱下,泣血一般。
竹先生听了脸上白一阵紫一阵,毕竟耿寒是自己的内门弟子,大梁城主的位置也是自己安排的,如今李伦当众义愤填膺的斥责,着实是不给他台阶下了。
但竹先生也是明事理的人,连连点头,还是让他尽数发泄完了。末了,竹先生宽慰道,“耿寒此行确是罪孽深重,尔等莫急,我定会重重查办他!”
李伦愕然道,“先生在上,耿寒犯下如此重罪,残杀了这么多的凡党兄弟,不是应该立即执行斧钺之诛么?还需要查办什么······”
竹先生沉吟道,“念在他往日对凡党有恩的情况下,暂时想给他保留全尸,至于具体的死刑还需要商榷。”
李伦愤然道,“如此罄竹难书之罪,不执行斧钺之诛岂能服众?”一时神情激愤,他竟然拉住了竹先生的袖子。幸亏旁人呛声提醒,他才有所收敛。
竹先生为难的说,“耿寒毕竟是我的弟子,如今还是让我来收拾他吧,余事就不需要你们管了。目前大梁城的管制权暂时交给你们工会,等过一段时间我会重新派人过去接管。”
但李伦还是连连说道,“千万大梁民众都期盼着耿寒的头颅高挂于大梁城的正门之上呢,希望竹先生公允裁决。”
“我何时做事不公允了?”竹先生竟有些不耐烦,“此事我自有分寸,你先下去吧。”
李伦不知竹先生到底该如何,暗自痛心的想着财狼当道却不狠下杀手,叩首之后便离开了。
竹先生则是坐在位子上陷入了深思。可无论怎么样,他都觉得杀掉耿寒太过于可惜。何况,耿寒是自幼便追随他的死士之一。
······
不觉间又是深夜,半月下山,乌云重重,整个芥子山的禁地都一片寂静,少有人语。而在禁地下方的地牢深处,透过黢黢的黑暗,却传来了耿寒一声又一声凄凉的惨叫,久久的传响着。
此时,耿寒腿部的伤势已经开始了大面积的腐烂,整个右腿处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血泡,脓水四溢,散发出股股腥恶的臭味,让人闻之欲呕。耿寒在地上来回的滚爬,显得痛苦之至,嘴里白沫喷溅,却还在叫嚷着,“师父,救救我吧,门生知道错了······”声音甚为悲惨。
不过叶雨歌在他的隔壁房间看守,倒是很麻木,一直在盘腿打坐着,丝毫没有被耿寒的惨叫声所影响。也是对她来说,这位害死叶国人、往日在大梁城作威作福的耿寒,要是硬生生疼死在了这狱中那才爽快呢。
到了后半夜,一位凡党女弟子在外面轻轻敲门道,“白芥子,你睡了么?”
叶雨歌旋即睁开眼睛,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芥子山中的女弟子呢,回应道,“什么事情?”
那女弟子怯生生的说,“是竹先生让我来的,说红芥子尽管罪大恶极,但也为了凡党尽心尽力的好些年,权且绕过他一次吧。”说完,纤纤细手从怀里摸索着,说道,“这是竹先生的青玉断续膏,说是要专门给红芥子敷上,并用灵力将他体内的毒素化开。”
“竹先生倒费心了。”叶雨歌懒洋洋的站了起来,很不情愿的说。
“竹先生?”耿寒在旁边听到这三个字就像是等到了救心,立马从地上扑腾起来,抓着木栏眼巴巴的说,“是他老人家带了药膏了吧,我就知道他不会忘记我的,你们这个下人快给我敷上药。怠慢了老子,等老子出来以后,全让你们死!”
“死性不改的畜生!”叶雨歌冷笑着摇摇头,对那女弟子说,“你回去吧,我自有分寸。”
“还望白芥子及时相救。”女弟子后退了半步说。
“我说,让你先走,我自由安排。”叶雨歌提高了音量,见那女子还没有离开的打算,高傲的厉声骂道,“滚!”
那女弟子吓得浑身一抖,不忍心的望了一眼耿寒,还是灰溜溜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