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凉本想让秦秋诗好好说一下胸部的,可是这位小师妹却绝口不提,只讲着四肢和腹部,连臀部也没有提到。林清凉碍于情面,只好悻悻作罢了,假意沉吟道,“那这么看来,还无法确定她真实的身份。”
“那我们该怎么办?”
林清凉想了想,狡黠的说,“既然不能确定身份,我们也不好进行下一步动作。当下只有这个办法了,——我瞧着那位女子应该是此间客栈的常客,这城镇上风尘又大,明日她少不了再去洗浴,你在楼下盯着,她一进去之后你就好好的看她。争取把大部分的特征都记下来,汇报于我。”
秦秋诗认真的点了点头,同意道,“好,我听师兄的。”
两人就此说罢,一起钻进了被窝里,或是嬉戏,或是讲情话,总之是好不快意。
而楼下的白夜则在厢房里听了一夜的风沙,身居边塞、远离故人的羁旅之情一时间漫上心头,悲凉不可自禁,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他从尚还在羌国治疗重病的韩云儿想到了柳州的秋瞳姑娘,接着又记挂起了梁城的叶雨歌,最后甚至连林清吟的安危他都隐隐担忧。其实真正与他确立男女关系的,只有韩云儿一人,他最应该挂怀的也应该只有她。可是不知怎么的,藕断丝连一般,他只要想起了她们四个中的一个,就会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另外三个。
或许他对其他女子的感情并不是爱,而是纯粹的朋友之情或是感恩之情。但无论如何,从前那个对女人交涉甚深却绝不动情的白夜已然是一去不复返了,他现在的心里已经装下了四个不同的女子。
如此熬过一夜,窗外天光大亮,街巷间各家的屋檐上、高墙上、树枝上都积了一层厚厚的灰土。白夜下楼去用早点,无非是些瓜子、馒头、鸡蛋之类的,吃完了后还要了杯清茶,坐在桌子前慢慢的品茗。但这里的茶水实在是苦涩得紧,一丝一缕的清香都逸散不出来,甚至还比不上喝开水。
不多时,林横也下来了,他嚼了几口面食,立即喷了出来,张口骂道,“这猪糠也是人吃得东西?”
小二赔笑道,“爷,咱们这镇上现在正闹尘暴,不能出去采买食物,这些个东西只能将就着吃了。”
林横冷哼道,“我还不信这镇子上就真没了给人吃得东西!”说着一把将馒头给砸到了地上,大步推门出去了。
“唉——”小二看着他的背影,无奈的摇了摇头。
白夜当即问道,“小二,这里的尘暴什么时候结束?”
“这我们可就不清楚了,怎么着还得七八天吧。”小二道。
白夜听完后,当下忧心忡忡起来,没想到如此不巧,这林清吟刚刚出发就遇上了这么大的尘暴,万一在雁门城遇上了意外,可就不好了。
但另一方面也觉得奇怪,都已经这么晚了,秦秋诗和林清凉都还没有下来,商讨一下关于林清吟的事情。唯一一个起来的林横,反倒只关心吃食,压根就没考虑过他的师姐。
到了中午,柳苓边理着鬓发边到了底楼,讨了几份点心,坐在一个僻静的角落里闷声吃着,颇有些孤芳自赏的意味。白夜之前虽然听胡北说起柳苓这个人,但毕竟没有亲眼见过她,又在这么荒僻的城镇,自然联想不到眼前人上面去。
过了一会儿,林清凉带着秦秋诗懒洋洋的下了楼,坐在正靠着柳苓对面的一个桌子上。秦秋诗在星辰门中吃惯了佳酿美食,咽不下这些个粗茶淡饭,微蹙着眉头不停的向自己的师兄抱怨着。林清凉一面假意安慰她,一面又直愣愣眼巴巴的望着柳苓,在情欲的刺激下反而多吃了几大口糙面馒头。
俄顷,柳苓借着用油饼沾着茶水吃的瞬间,抬起脑袋来,含情脉脉的凝望了林清凉一眼,与他四目相对后立即收了回去,而后又悄悄的偷瞥着。
林清凉心中欢喜不尽,以为她对自己也有心意,自傲的不住抖起腿来。
白夜看了柳苓却是暗自疑惑,这么荒凉的客店,生意惨淡至极,一位单身的女子为何要留宿在此呢?莫非她是在等什么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