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凌天渡这般,被分配到小县城的地棺师,本身便已是年纪老迈,就算能够突破玄光,潜力已经耗尽,几乎无有可能突破到筑基境,上头自然不会白白浪费在他的身上。
凌天渡可是活了近两百年的老怪物了,这么粗浅的道理自然明白。
若是他没有子嗣,他必然已经在强权面前服软了。
可当他脑中闪过某张与其年轻时候极其相似的面庞,不禁咬牙拒绝了眼前的诱惑:“承蒙二皇子厚爱,凌某感激不尽,但凌某食君之禄,自当忠君之事,不是在下的东西,在下绝不敢贪恋!”
贸然卷入皇室的纷争,一旦站队失败,亦或是被当今皇主察觉,定然会死无葬身之地。
一旦被株连九族,就算他刻意为之隐瞒身份的侄儿都会没有活路可走。
因此,就算是玄光大道摆在凌天渡的面前,他也不敢伸手去接,因为往下一步,极有可能是万丈深渊。
而眼前这位二皇子之所以敢在他面前肆无忌惮的表明来意,就是基于森罗殿的特殊地位,哪怕知晓此事,也断然不可能上报。
皇子结党营私,的确不受皇主所喜,可会咬主人的狗,更是留你不得。
所以,哪怕凌天渡知道二皇子这么做不妥,也只能选择答应或者拒绝,却没有资格去弹劾。
这就是他们做奴才的难处!
更何况本身他们森罗殿所负责的就是超凡事件,没有权利是参合这方面的事宜。
见凌天渡几次三番不领情,一行人的耐心终于被消磨殆尽。
而自落座之后,便没有开口过的二皇子,也没有再多言,直接起身道:“有时候看似不做选择,其实就代表了选择,风既然起来了,断然没有停下的可能,没人能够置身事外!”
凌天渡静静的坐着,并没有反驳什么,似乎丝毫不受影响,而只有他自己清楚,此刻的内心是多么挣扎。
包括他撑着下巴的双手,其手肘位置已经将坚硬的石台压得暗暗凹陷了下去。
其余几人很有默契,见二皇子起身,便是紧跟着一个个离开了原位。
而就在几人即将靠近石门之际,那看似极其沉稳的二皇子,像似想起了为什么,拍了拍额头道:“哦,对了,你那侄子的模样倒是与你有着几分相似,就不知道会不会与你这般有骨气!”
“嘭!”
原本一直保持着冷静的凌天渡瞬间被破了防,大力之下竟是将整个石桌压得崩裂了开来。
见到这一幕,那与二皇子一同前来的三人纷纷将之包围了起来,完全不给凌天渡一丝可乘之机。
“老夫只想好好的守完这最后一班,你们不要逼我!”
凌天渡双眼泛着冷意,全身上下被一股暴虐气息所笼罩,就像是一头挣脱牢笼的猛兽一般,随时都有可能暴起。
二皇子毫不在意的挥了挥手,示意身前三人不必如此大惊小怪,而后再是一本正经的说道:“凌师,哦,不对,凌长老才对,你可千万别乱来哦,毕竟我也只是根据规矩来办事罢了!”
“本皇子在昨日便与你说过了,此次可是尔等总部亲自下的抽调令,身为森罗殿的人,若是谁能被选中,这应当是莫大的殊荣!”
“相信以凌长老刚正不阿的性子,应当不至于主动破坏规矩吧!”
落下此话后,这位二皇子便再没有任何停顿,直接潇洒的离开了
而这反复从对方口中脱出的‘规矩’二字,却像是对凌天渡最大的嘲讽,气得他脸色不禁一时青一时白。
也就在昨日,自己曾用相同的字眼打发过几人,只不过他万万没想到,现世报会来得如此之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