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观战的项长与魏冰二人面面相觑的对视了一眼,心中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尘埃渐渐散去,一片直径足足有五米左右的焦土中央,躺着烧伤极其严重的张东,他的眼神涣散,气若游丝,仿佛随时都可能陨落。
而他的对面,是半跪着身子的茅坚石,他的皮肤表面上还萦绕着淡淡的金光,可令人震惊的是,他不仅没有在那一掌之下死去,全身居然一点伤势都没有。
那可是足以将一名玄光期强者都炸成重伤的爆炸,他怎么可能毫发无损!
在此间,若是谁能察觉到其中的异常,定然非裘风与另一位玄光期强者了。
他们此时的目光并没有在张东的身上,也没有在茅坚石的身上,而是在那些许残缺的黄纸之上。
这些纸片甚至不足指甲大小,飘落在焦土之上,但在玄光期强者的感知中还是无所遁形。
如果其余人的注意力足够集中,定然会发现茅坚石目前所在的位置离最初至少有着两米的距离,虽然依旧无法避开爆炸范围,但其中所代表的意义却非同一般。
“纸爆术的威力果然不同凡响,不枉我多日来不断的注入灵力!”
茅坚石缓缓站起身上,望着濒临死亡的张东暗暗松了口气。
纸爆术是他迄今为止最大的底牌,其爆炸性的威力,甚至还在气剑指之上。
当初,要不是宁澜出现及时,茅坚石便考虑过让那宁王府的九品武夫尝试一下此术威力。
以对方九品武夫的防御,虽然不至于像张东一般脆的像张纸,但在气剑指先行破了气罩之后,一旦挨上这一下也定然是重伤的下场。
唯一的不足之处便是,此术因为与纸人术相似,像玄光期这等感知敏锐的强者极为容易辨认出真假。
所以得近距离施展,方能取得最好的效果,与其说是爆发手段,更不如说是同归于尽的手段!
若不是茅坚石有着不灭金身这一项神通,但定然也不敢如此乱来。
随着茅坚石走近张东,后者似乎有些微弱的感应,涣散的目光轻轻移了移,可不还等他有更多的动作,茅坚石便是直接手掌一招,持剑砍下了对方的头颅。
而在远处,望着这一幕的众人皆是不自禁的从心底升起一股寒意。
茅坚石的目光十分平淡,似乎砍死的并不是一名玄光期强者,而是一只苍蝇,就像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
众人很难想象,对方究竟经历过什么,才做到这般杀伐果断!
这可是一名玄光期的顶尖强者啊,并且还是集一身法器与真器为一体,哪怕过程中有裘风事先消耗对方的灵力,可就这样被茅坚石一剑斩了,多少还是有些令人难以接受。
同一时间,裘风也是从空中飞来,他望着已经尸首分离的张东,长长叹了口气道:“看来你是从一开始就打算将他除去!”
结合茅坚石所做出的种种不理智的行为,而今再到张东的陨落,哪怕裘风再蠢也能看得出,对方一早便动了杀心。
只不过,哪怕是他这等老江湖也万万没想到,眼前的这小辈居然如此胆大妄为。
难道对方就认定自己一定会出手?
若不是他事先消耗了张东大半的力量,就凭刚才的爆炸,还不一定能够破开一名玄光期大圆满强者的玄光护盾。
玄光期大圆满的强者与凝元十二重的顶尖武夫不相上下,哪怕是论防御力,前者也丝毫不逊色。
只不过玄光期修士凭借的是玄光护盾,而武夫凭借的是自己千锤百炼的肉身。
整个环节中,只要他裘风不配合,亦或是算错一步,就凭茅坚石一人断然不可能伤得了对方一分。
如此一来,等待茅坚石自己的,便只有死亡了。
这小辈真的是胆大包天!
不过,如今再谈这个显然也已经是多余的了,人已经杀了,如今该考虑的应当是善后问题。
这场决斗,茅坚石是占理的了,因为打从一开始便是张东在借势压人,包括动手,也是张东先出的手,于情于理,茅坚石都仅是自卫而已。
至于茅坚石的嘴硬,大可以用一句年轻气盛去解释,算不得什么死罪!
只不过,有时候光靠一张嘴可是说不清的,在场这么多人,只要有人篡改供词,对于茅坚石而言都是极为不利的。
毕竟茅坚石击杀的并不是一名普普通通的地棺师,而是盐城的护法,同样也是天棺师之下级别最高的存在。
对方所牵扯的东西,过于盘根错节!
所以,得考虑,是不是要将对方带来的两人一并除掉,辟如,项长与魏冰。
因为这二人同出盐城一脉,是最有可能威胁到茅坚石的人!
在裘风思索的这片刻,远处的项长二人亦是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他们最大的靠山没了,同为一系人马,他们绝对无法独善其身。
“该死的,怎么会变成这样!”
这次的计划,他们二人同样知道,可他们也太无辜了,关键事件的记忆丢失了不说,他们甚至连出手都未曾出手过。
简直就是传说中的躺枪呀!
“二位放心,在下不是嗜杀之人,此间,只需要二位答应我一件事便可相安无事!”
很快茅坚石便将目光看向了二人。
心神错乱的二人也是有些愕然,不过这种时候,他们也顾不得矜持,纷纷抱拳道:“还请道友示下!”
“很简单,只需二位立下魂誓,今日之后二人只需将一切发生的事情如实禀告即可!”
茅坚石点了点,直接说道。
“只,只需如此?”
项长好似觉得自己出现了幻听,有些不肯定的问道。
而他一片的魏冰似乎也十分意外,静静的等待发落。
茅坚石轻笑道:“张东此僚刚愎自用,仗着自身贵为分殿护法,以势压人,更是不惜对我等同僚狠下杀手,相信二位平日里应当十分不满此人的所作所为?”
二人身子微微后仰,瞬间明白了茅坚石的用意,也是利索点头道:“道友所言极是!”
紧接着二人也是不含糊,痛快立下了魂誓。
而后茅坚石便将张东身上的法器与真器交予了二人,嘱咐道:“此物乃是上头赐下,在下就物归原主了,可不能学那张东,目无法度!”
“是,是!”项长二人也只好连声称是,为了小命不敢多言。
得到了茅坚石的应允,这盐城之人也就离开了,剩下的只有双叶县的三位代表。
这二人自然不可能如项长那般对待,而茅坚石也很聪明,继而将目光转向了裘风。
“这小子还真是会见缝插针!”裘风也是暗骂了一句,随即笑呵呵的看向那位双叶县的护法:“今日到是叫程师妹看了笑话!”
程姓老妪也很会来事,颔首道:“静慧二人能够平安无事,说来也是有这小子的几分功劳,我双叶县便记下这份情了!”
大家都是聪明了,瞬间都明白了彼此的意思,点了点头便相互告别了:“天色不早了,今日便先到这里,改日有了闲暇,再叙旧不迟!”
“哈哈哈,正有此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