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哦。连外宅都没必要了是吧。”月华说。
刘逸哼了一声。
婉儿看着这两个人:“你们别吵了。”
“没房子住是吧,我有个地方。”月华说,“我到韩凌笑那儿去借住几天。”
“你敢!”刘逸说。
月华斜着眼不说话。
婉儿极有眼色地撤了。水仙带着元嘉去送她。
“你搬到别人家,到底是不方便。”刘逸说,“韩凌笑不该跟怎么有过多的牵扯。”
“宫里我是住不了的,难不成要我去你弟弟家?”月华反问。
“想都别想。”刘逸斩钉截铁地说,最后咬牙:“去城外的拢雪庵住一段时间吧。”
拢雪庵在长京南边的毓秀山上,是一个可怕的地方,至少在宫里人的眼中,它是一个可怕的地方。老去的嫔妃、犯了错的宫人,都会被送到拢雪庵去。去了那的人,鲜少有再回来的。
但在外人眼中,拢雪庵是个好地方,而且颇为神秘。皇家寺庙,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那也只能到那儿去了。”月华也很是无可奈何。
经过这个事,靖南王府把买别庄这事提上了议事日程,总不能老让王妃住在庵里啊。
很多亲贵在城外都有别庄,或设猎场、或设果园,相比较城里四四方方的宅子,别有一番情,趣。
太后娘娘三天后就要移驾,时间非常之紧,月华最迟明日就要搬走,水仙领着一大群小丫头收拾东西。
这次要去庵里,虽说是皇家寺庙,可那边什么都没有。佛门重地,也不好多带丫头,水仙也就点了四个人,留下一个白菀,在牡丹阁看院子。
“我都不生气,你生气什么?”月华看水仙气呼呼在她身边转悠说。
“我只是替夫人不值。”水仙说。
“没什么值不值的。”月华平静地说,“从结了这门亲开始,我就做了最坏的打算。”
“当初夫人就不该为了长琴……”水仙埋怨道。
“够了!”月华说,“有舍便有得,长琴当年,是真心为本宫打算的。”
白菀走过来:“夫人,东西已经全都收拾完毕。”
水仙行了个礼:“奴婢去检查一下。”
月华知道,她是生气了。水仙对自己好,所有人都能看得见。这也未必就是好事,水仙想。
月华第二天早上很早就起来了,她吩咐不要惊动任何人,上了马车,就悄悄走。
走到大门前,却看到刘逸带着崔之浊等在那儿。
刘逸塞给她一个小荷包,里面装的都是小银叶子,五钱银子一片,专门用来打赏人的:“你肯定用的上。”
月华不肯见他,只是坐在车里。水仙探出头收下这个荷包,揣在袖子里:“多谢王爷。”
刘逸后退两步,看前后两辆马车从他眼皮底下出去。
“王府那边传信,说有个人求见。”水仙进来,“他拿了这个。”
月华一看,这个荷包好像是自己的东西。不过她的荷包很多,实在是想不起来这东西是什么时候送出去的。
“确实有这么个人。”月华真想起来这么个人,“下次直接把他带过来。”
水仙诺了一声。
这边,月华走的第二天,靖南王府久违地,第一次开了王府正门。上一次还是靖南王刘逸大婚的时候,王妃月华从正门走过去。
太后娘娘的仪仗自然是很威风。前头已经到了大门边,后面的还没出宫门口。赵太后从轿子上下来,看到面前跪了一地,心里高兴。看到月华不在,心里更高兴。
人老了,也就图个子孙满堂了。
“都起来吧。”她对刘逸说,刘逸站起来,扶住老太太,引着她往高台上走。
“这孩子看起来面生,是哪家的孩子?”赵太后看见了元嘉。倒不是她眼尖,只是这一大群人中,只有这么一个小孩子,她一眼就看到了。
“正是前些日子受封的元嘉。”刘逸对她招手,“见过老祖宗。”
元嘉糯糯地说:“见过老祖宗。”赵太后满意地点点头,拉着她的手一起走,“今天你哥哥姐姐也都来了,一会儿让他们领着你玩儿去。”
元嘉诺了一声,一直低着头。
赵太后一看,这孩子性子软。虽然元嘉看着也很讨人喜欢,可是宫里还有一个平儿,爽利得很,一下子就把元嘉给比了下去。
看着元嘉,赵太后想起她娘,于是问刘逸:“她娘是哪一个?”
如夫人还在白露台呢。刘逸可不能这么说,于是就说:“她病的实在是下不了床,不能来接驾,请皇祖奶奶恕罪。”
“病了就应该找个大夫好好瞧瞧。”赵太后说,“好歹也是为皇家生育,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太后立刻指了个太医让他去瞧瞧。
刘逸连连称是,却是偷偷给崔之浊使眼色,崔之浊立刻领着太医,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