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格玛又等了等,接着目光骤然一凛,凑近一步,将耳朵贴到了淡绿色铁门上。
他倾听一会,似是察觉什么,脸颊不可捉摸地动了动。
接着退后几步,居然直接转身,走向门口的小花园,相当熟练地抬起一尊花盆,从底下摸出来一把钥匙!
西格玛拿着钥匙,走回门边,随手打开了铁门,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
他没有脱鞋,径直踱步过门廊,来到圆形布置的客厅。
目光一路横扫,沿着堆叠的大量记录文件,抚上摆满天文类书籍的橡木书架,再掠过二层阶梯,于黑白色天文望远镜上停顿一二。
最后,他的视线转过一圈,把整个屋子都纳入眼底,才终于落在了身前,浅绿色的皮质沙发上。
沙发上,躺着个快死的家伙。
一个男人。
他蜷缩着身体,面部惨白而狰狞,双眼不可抑制地凸出来,同时双手努力掐住自己的脖子,像一条无法呼吸的鱼。
“嗬……嗬……”
西格玛低头看他,却没有马上伸出援手。
而是悄悄判断,对方还能活多久。
大概……半分多钟?
于是,他走近两步,竟也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侧过身子,面无表情地开始观察男人的挣扎。
“救……嗬……”
男人显然也没料到对方竟会如此,眼睛睁得更大。
他艰难地伸出右手,试图获取一丝援助。
可西格玛毫无反应,就这么静静看着,看着他的脸由白转青,又由青转紫。
那副模样,就像孩童在看一块有趣的调色板,期待会出现更多的颜色。
“……”
男人双眼翻白,口中再说不出话,嘴角甚至开始出现泡沫。
西格玛又再等多几秒,直至虚拟的指针,迈过自己设置的红线,他才猛然弹出,一把将男人从沙发上拽了起来!
然后挥出右手,狠狠一巴掌,拍在了男人的背心上。
“呕——”
男人登时反胃,大口一张,便往吐出了几大团黑糊糊,腥臭味道顿时飘满了客厅。
西格玛嫌弃地将他推出,男人立刻松软跪地,大咳数声后,陷入了无助的喘息。
西格玛看他,突然开口道:“哦,埃文斯·泰瑞先生,您怎么了?怎么咳成这样?”
他语调平直,每个字都硬邦邦的,所言明明是关切,却根本没有半点关切的意思。
埃文斯·泰瑞闻言,忍不住又翻了个白眼,想骂人却又还在气喘,说不出话来,只能抬起右手,勉强比了个“i”。
“哦,看来您还是蛮精神的嘛。”西格玛耸了耸肩,“既然如此,为什么要想不开,吞粪自尽呢?”
“……那、那不是粪!”泰瑞又喘了几口气,奋力反驳道。
“长得像,闻着像,摸着……好吧,你说不是就不是吧。”
“……混蛋!”泰瑞吼了一声,嘶哑得有些悲愤,“你到底是谁?!”
面对疑问,西格玛坐回了沙发,好整以暇道:“我?我是fbi,刚刚那两个是我同事。”
“又是你们?可我什么都说了啊!”泰瑞跪在地上,发红的眼中满是不解。
“是吗?”
西格玛抬起手,放到了沙发顶部,让坐姿变得更舒展轻松。
“那你有没有好好说明,其实昨天,你全都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