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里,集市中。
这是一个比较小的字画摊,摊主是一个书生模样的中年人,此时的他颤颤巍巍的站在一旁,眼中带有怒火的看着自己的字画摊。
他的摊子此时十分凌乱的倒在一旁,摊上的字画均被一道墨迹所污染。
他注视了好一会儿自己的字画摊,才将满带怒火的目光看向了始作俑者。
在他的前方几步远之处,有两位颇为俊俏、身穿很是华丽的男子。
一位长发飘飘,书生模样,颇为儒雅。
另一位将头发整齐的束在脑后,白衣胜雪,手持一柄出鞘长剑趾高气昂的挑着一张写着诗的宣纸。
很显然,书生的字画摊便是他所破坏。
无视周围的碎语,他看着这位双眼喷火的书生,冷淡一笑,道:“大晋发展至今,虽以文兴国,但也并不是允许你胡写乱写。”
他将剑尖的宣纸拿在手里,念着道:“‘天谕不义,敢换青天’,呵呵,敢换青天,你一个小小的书生,也敢换青天,换谁啊?换皇帝陛下?还是换了大晋?你胆子可真不小啊?”
少年将剑指着书生,一字一句的道,他那话语如同利剑,直插摊主内心。
摊主害怕了,眼中的怒火瞬间被慌乱代替,这首诗本来是他随意所写,但对方这一番解读之下,已经给他扣下了一个谋逆的大帽子。
周围原本为摊主说话的人也是沉默下来。
这种要杀头的大罪,无人敢担。
再多说一句,可能便会落下一个帮凶之罪来。
而且看这位少年,衣冠整洁豪华,一举一动颇有为官者风范,想来是哪位大官的儿子。
他们更是不敢惹了。
周围的人群静了下来,给摊主留下一个同情的目光后,等待着持剑少年的表演。
原本因为有人帮他而还有些底气的摊主此时也不知所措起来,他慌张的解释道:“这首诗只是我随意所作,与陛下,与大晋无关。”
少年眉头一挑,道:“哦,你说无关就无关了?敢换青天,这首诗怎么看都是在影射皇帝陛下,我看你此时的模样,狼狈不堪,颓废至极,想来也是你科考不中也心生不满。”
摊主明显更加难看起来,他指着少年道:“你你你胡说,你胡说。”
少年淡淡一笑,将剑收回,道:“怎么,说你两句就语无伦次,难道你是心虚了?”
摊主面红耳赤,即使他知道少年惹不起,也是发怒起来。
比起谋逆大罪,他更愿意惹上这位少年。
“我从未干过心虚之事,我如何心虚?倒是你是无缘无故的毁了我的摊子,还给我扣上谋逆大罪,我自问从未得罪过你,你是何人?为何这般胡言乱语?”
摊主毕竟是读书人,心思稍微沉静之后,脑中便已经有了计划。
他此话一出,瞬间反客为主。
“我乃何人?”
少年微微一笑,他道:“我乃是万贤候的次子,当今皇帝陛下的亲侄子。”
“而你们的县令大人作为长公主的未婚夫,我也要叫他一声姑父。”
说出此话时,少年将头仰起,显然是因为这个身份而无比的自豪。
他这话一出,周围再次议论纷纷。
“皇帝陛下的侄子,叫楚县令姑父,那岂不是他也是我们县令的侄子?”
“没想到县令大人不过弱冠之龄,竟然还有个与他年龄一般的侄子。”
“这位少年有些不好惹,看来这位卖字画的书生要倒霉了。”
人群中间,楚门和李涟藏匿其中。
众人的眼光皆被当前发生的事情所吸引,自然没有注意到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