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高家出来时已是晚上点钟的景,时的空中毫无征兆地飘起了雨丝。淅淅沥沥的雨丝穿透灯昏暗的柱,一串串、一缕缕,密密匝匝,细如牛毛。同样是雨,春是润物无声的和风细雨,夏是惊涛骇浪的疾风骤雨;至秋,这雨便犹如婴孩的脸,没有定型,时而和顺,时而狂暴。刻,马爱国眼的细雨便是和顺中夹杂着狂暴。带着阵阵凉的秋风裹挟的雨丝冲着人兜头兜脸地就过来了。这也是春之细雨与秋之细雨大的不同之处。这样的雨里,伞是无用的。无论如何遮挡,这柔若无骨的雨丝会借助风势从面八方团团将围住,后轻轻落在的眉梢与肩头,不消片刻,便会将从头到脚都湿。就如眼下的马爱国这般,他自高家出来步行至警车旁,不过短短来米的,却已经成了浑身上下裹满了晶莹剔透水珠的雨人。
马爱国上车,用双手从头顶开始沿着发际线与脸颊,一下后一下地抹了两把,后狠狠一甩,将恼人的水珠全抛洒在了身后。至于身上的雨滴,由于制服的材质极易吸水,刻早已深入到衣服的纹理中去,濡湿成一片,他索性也就不拿这当了。
突降而至的雨夜,加本就地广人稀的环境点,使得乡村小上的行人几乎绝迹。马爱国驱车行驶了不到十分钟,便已到了马家宅区派出所。案理大厅内一片敞亮,除了理窗口内坐着一名值班人员,另有一男一女背对着大门站在近门处的一排座椅,絮絮地低语着。
马爱国驾车从案理大厅经过,亮处的人影瞥了一眼,随拐进了一旁的露停车场。将车停妥当后,马爱国朝着案理大厅疾步而去。倒不是因为他担心度雨淋湿,而是之的匆匆一瞥,他已从背影中辨识出了二人的身份。
“月芳,怎在这儿?”马爱国刚一跨进大门,便迫不待地开口问,“这晚来派出所,是遇到麻烦了吗?”
大厅内的唯一一女性是马家宅中心小学年级三班的班主马月芳,的另一身份是马爱国大哥的小女儿。
“三叔。”
马月芳闻声转头。这一声称呼,便觉鼻头一酸,似有无限委屈涌上鼻尖,眼角周边也不自觉地泛起了红潮。
无怪乎一项逞好胜的马月芳会在马爱国面失态。在马家这个人员众多、体庞大的家族群里,自小便与这三叔较为亲厚。的父亲是他们一人中的老大,按老话说他是“长孙”,肩负着整个家族的荣辱,因行格刻板迂腐。虽说他对于自己的小女儿也是从小捧在手心里呵护着的,可是由于他内敛含蓄的感,这份父爱始终像是隔着一层网纱,朦朦胧胧,飘忽不定,无法抵的心坎上。而,这三叔的行风格却与自己父亲截不同。他没有家族大压在身,无需瞻顾后,总是随性而为。马月芳在这一辈中是唯一的女孩——当堂叔伯的家族中尚有其他女孩——马爱国眼见着就偏爱一些。这样的偏爱甚至还引发过马爱国亲生儿子的不满。他曾一度将状告到了他的奶奶,也就是马爱国的母亲处,希望老人家能主持。当,对于孩童的稚言,大人们往往一笑置之,不会认计较的。可是,马爱国对于这侄女的偏爱是不争的实,是整个马家族人有目睹。
马月芳还是孩童时,马爱国便如慈父般对呵护倍至,还会就成长过中的种困惑和烦恼给予适时的开导和宽慰。这样的开导不仅仅是停留在层面上的说,还会在遇到体麻烦时用实际行动给予帮助,替化难。自而的,马月芳对的三叔便有了一种心理上的依赖。这会儿,马月芳又遇到了人生中的一大难,能到的,一时间到的助对便是的三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