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蓉唯一觉得庆幸的一点是,自己不在江南发展,那个文化昌盛的地区,竞争尤为激烈,清朝的江宁(南京),江南贡院的考生最高曾经达到两万多,最后被录取的,不过才两百多而已,多少人的年华,将在八股中荒废。
对此,江南的考生就要表示悲愤了。
贾蓉是不打算在八股文章里再费多少功夫了,宁可去战场上搏命。
听说青海地区的蒙古人最近蹦哒得很欢,自己兴许可以去试试看。
骑着小马驹出来散心,冒着手被几次擦破皮的风险练功打底子,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两手怎么也练出了些许肌肉,壮健的一大块,令他小有欣慰。
散心完了,回到书房当中,只见晴雯正伏在桌上闷头大睡,秀美的面颊上多了几分闲适的慵懒,看着很是养眼。
案几上的宣纸染上了几滴墨水,贾蓉觉得暗暗好笑,只是捏了捏晴雯的琼鼻,小丫头居然还拱了拱鼻子。
等到立楮等人回来了,贾蓉也就不打扰晴雯睡觉了,去东厢房里间炕上,叫立楮一一如实回禀情况,自己则是亲自磨好墨,再一个字一个字地,清清秀秀写成卷宗。
贾蓉皱眉:“咱东府近日扩充院子,侵占了沿街的宅基,确实属实?人证问过没有?”
“问过了,小蓉大爷,这些都是陈年旧案,珍大爷也不敢明目张胆地侵占,府上庄子多,银钱也多,随便打发也就是了,不过……上梁不正下梁歪,那些管家也是贪财的,有些民户根本得不到钱,被奴才们上下其手了,他们又如何敢去告官?”立楮恭敬地说道。
实际上,荣国府的贾母虽然极度偏心宝玉,但在大事上却是毫不含糊的,就说那些个嬷嬷,即使宝玉不说,贾母也还是会亲自下令打板子、撵走了,不阻挠他背地里搜集他老子的“犯罪证据”也可见一二。
而宁国府,内里是比荣国府还要烂、还要败的。
冷子兴就跟贾雨村说过,贾珍是个把宁国府都翻了过来,谁也拿他没办法的主儿。
细细记录好,贾蓉打发了立楮二十五两,合计四十五两,立楮不敢多收,贾蓉却也没收回,说到做到,使得立楮越发地对贾蓉崇敬起来。
贾蓉暂时停止了思考,往床上做了俯卧撑、仰卧起坐,如今走到了七月中旬,天气本就闷热,又有蚊虫,湿透了,去沐浴,良儿进来点香,关门出去,随即又练了会儿颜体,才回房翻开卷宗,默默整理起思绪来。
首先,官妓佩凤,是司礼监掌印太监戴权下令放出的,贾蓉一笔将她叉掉,这一条要不得:无论戴权是否回过皇帝,牵涉到戴权,奏折在司礼监就过不去,说不定连通政司都过不去。
其次,偕鸾的事儿,可以归结为强抢民女,有她父母邻里作证,他们不敢作证也不怕,刘御史是能风闻上奏的,按《大青律例》,贵族强抢民女也是杖刑。
第三,宁国府的庄子,佃户收租的名目繁多,苛捐杂税、土地兼并,有些亲戚、民户把土地归结到东府,偷税漏税,可以大作文章。
第四,无理侵占民房,奴才上下其手,不给银子,包括上面的佃户,人心可用,稍加蛊惑,贾蓉有吴无数种办法让贾珍身败名裂,贾珍的战斗力高吗?不然,脱去他爵位、族长的权力,贾蓉真能把他活活整死。
当然,现在是整不死的,除了扒灰,贾珍对贾府到底是好多一些?还是坏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