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服自己可能是赶论文的紧张情绪让我过度敏感,也就没有告诉男友,毕竟他刚进公司,身为菜鸟光是上面交待的事就忙到累得半死,我不想让他再操心,待周末男友放假我才大大的放了心。
我倚着他的肩沉沉睡着,这样的安全感却让我深深希望周一不要来到,就这两人静静躺着也好,但人毕竟没办法掌控时间,当周一来临,他去上班,我就又得面临空荡荡的房间、烦琐的论文工作、以及傍晚时门外的诡异压迫感。
“嘟噜噜!嘟噜噜!”
下午吃完泡面打了吨,却被家中电话吵醒,这电话自我们住进来没响过几次,在这几天的情况下我反而有点惊愕,但也许只是诈骗集团或是邀办现金卡之类的。我一接起来——
“嗯……嗯呃……”
我听见一个人的声,听来是个男生。那种,并不是痛苦的那种声音,反而像是让人作呕的诡谲呼气声。
“你是谁?”我大声叫着。
“……”对方并没有回答,但我听得见喘气声。
“咿呀……”在门外隔间木板又突然传来有人松开压力的声音。
我两手不住地颤抖,连忙抓起床脚的网球拍,另一手拿着剪刀,杵在门前良久,看着门口底下的门缝,脑中想着若是有人间进来,先用网球拍敲他,再拿刀刺下去?但这样会不会算是犯法?不,我这是正当防卫吧,如果有人闯进来就是侵入我的私人区域,可是如果被他挡下,刀子又被他夺走的话怎么办?
就这样盯着门,全身僵立不动,大概十几分钟,觉得门外没有动静,我轻轻弯身,伏在地上,打算从门缝向外看,但这一看我整个人立时发寒——我看到一个人趴在地上由门缝向我房内盯着,我方才就这样被他盯着!
我大叫一声,那人才忙起身,“碰咚、碰咚”的跑走,声音极响,大概整层楼都听得见,从窗外看出去,已经晦暗的天色下,什么也看不见。
我在房中不住地发着抖,那人难道还在这公寓里?
我不敢出声,我想要报警,但是要用什么理由?
偷窥?性骚扰?
我脑子一片混乱,怎么也无法用颤着的双手按下简单的110这三个数字。
男友回来,免不了被他念了一顿,说这么重要的事竟然不讲?而我看到他则忍不住崩溃地大哭了起来。我知道警察对于我发生的情况不会多加理会,但在房里的压迫感越来越大,除了木板不时发出的声音让我几乎精神衰弱,我仿佛也能嗅到一种淫恶的腥腻。与男友说好,这几天一早就随着他出门,我到图书馆待到晚上他下班,虽然使用电脑不方便,论文进度也慢下许多,但这是我们找到新的房子之前,最好的办法了。
约莫过了几天大热天,即使没有诡异的变态在门外偷窥,但房间仍然少了隐私,总觉得有人偷窥似的,空气中飘着一股闷臭,就连男友都觉得这臭味相当重,连阴雨天的霉味都没有这样过。夜半,我俩几乎同时惊醒,外头路灯的光反射到房内,有些微弱的可见度,我和他互相看了一眼,轻声说:“你听到了什么吗?”
“嗯……嗯呃……”
我听见了!那恶心的声音!那是我从电话中听到的声音!那!我近乎发狂边缘,身子因为惊骇及气愤而抖着,倒是男友定了定神,开始寻找那声音的来源。我静了下来,随他侧耳听着,一点一点朝着声音的方向——没想到,传出声音的,竟然是我们房间的墙壁!忽然一阵浓厚的腥味传出,灯一开,墙上汩汩渗出了腥臭的液体,呈现一种恶心的黄褐色,让我想起小时候家里鸡蛋破掉时腐坏的味道。
我们终于报了警。
隔天,房间的墙壁被锯开,里面有具干尸,手上拿着一只手机,且身上十多处粉碎性骨折,颅骨破裂,已死亡数周,就这样被挤在隔间的木板与木板之间,查了身份是几年前在我们学校失踪的大学学生。玄的是,在尸体被搬出时,他已干瘪的下体上竟然还残有未干的体液,让我想起他打来的电话——那声音,也许正是他意淫着我的呓语?
警察们也啧啧称奇,他们发现他手中的手机竟还能通话,最后一通拨出的电话,就是我的号码。然而这样说来,在我碰到怪事时,那个学生早已经死亡了,究竟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男友愤愤地咒骂着,像是对这样离奇的结果无法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