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鞠子洲摆在家里的书，鞠子洲知道，嬴政一定会抄录、偷看，嬴政也知道鞠子洲一定知道自己去抄录偷看。</p>
甚至嬴政知道，那些书拿出来，摆在那里，就是为了让自己去看的。</p>
但两人都不说。</p>
这是默契。</p>
而现在，嬴政将这默契打破了。</p>
他开始乱了！</p>
“询先生，劳烦您离远一些，可以么？”</p>
询没有回答。</p>
但鞠子洲和嬴政两人都听得到渐行渐远的脚步声。</p>
“想说什么，就说吧。”鞠子洲看着嬴政，神情淡漠。</p>
嬴政没有说话，而是先紧紧盯住鞠子洲的脸。</p>
鞠子洲古井不波。</p>
嬴政又看向鞠子洲的手。</p>
鞠子洲的手指放在桌上，有节奏地敲着桌面。</p>
“叩、叩、叩”</p>
嬴政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p>
“叩、叩、叩”</p>
他笑了笑：“师兄对于提振“生产力”，是怎么看的呢？”</p>
“这是必须要做的事情。”鞠子洲说道：“但不能是现在做，而是要等一段时间。”</p>
“等秦国战败么？”嬴政问道。</p>
“叩！”</p>
鞠子洲尽量平复呼吸：“是的，要等战败。”</p>
战胜，则秦国天下无敌、秦王无所不能，秦人心满意足。</p>
届时，这个国家，有什么做出改变的需求和动力呢？</p>
“也要等我登上王位？”嬴政又问。</p>
鞠子洲将手从桌上抽离。</p>
小动作害人。</p>
他以一种奇异的眼神看着嬴政。</p>
嬴政淡然笑着，努力的坐直了身子，手指在桌面上有节奏地敲着。</p>
“叩、叩、叩”</p>
鞠子洲点了点头，干脆地承认：“我在等。”</p>
“那么，他到底还有多久会死?”嬴政问道。</p>
鞠子洲是个行动力极强的人。</p>
他不是一个爱好等待的人。</p>
尽管他平日很安分、似乎甘愿一辈子就那样以一个平常的秦国农民的生活节奏活下去。</p>
但嬴政很了解鞠子洲。</p>
鞠子洲不是一个十分有耐心的人。</p>
他这个人，只相信自己。</p>
他要的东西，他会亲手去取得，会不惜一切代价去夺取。</p>
唯独，他不会坐以待毙，等待别人施舍。</p>
而能够教鞠子洲如此安分地坐在这里等候地原因，当然只有一个。</p>
那就是他知道，他不需要等太久！</p>
只有要做的事情很快可以开始着手进行的时候，鞠子洲才愿意给自己一点好日子过，才愿意坐在那里，像个没事人一样的……等！</p>
而鞠子洲所需要等的时机，是秦国的一场战败，和嬴政成为新的秦王。</p>
嬴政知道这一切，嬴政猜到这一切。</p>
他原本也可以静静地跟随鞠子洲一起等候。</p>
但他实在不耐烦了。</p>
他不想让别人在一段关系里掌握主动权。</p>
即便是等，他也要自己知道自己具体需要等多久。</p>
即便，这个掌握主动权的人是鞠子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