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唐枫现在因为深受魏忠贤看重的缘故有了不小的权势,但是此事他却不好亲自出面,所以他便让陈伟帮着自己去刑部打探一下这个徐沧究竟犯的是什么大过要被投进了大牢之中。陈伟眼见得唐枫越来越得魏忠贤的信任,心里便更是打定了主意要与唐枫站在同一战线了,见他有这个请求自然是一口就答应了下来。当然,唐枫请他帮忙去刑部探消息的理由只是自己与徐沧有旧交,想帮这个旧时同年,而又怕徐沧所犯之事太大,自己受到牵连,所以才想让陈伟这个与徐沧没有什么瓜葛的人前去探听消息。</p>
陈伟虽然在阉党中的声名不显,职位也不高,但好歹是在扃为官多年的老手了,不过半日工夫,他就已经将消息探了回来:“这个徐沧之所以入狱,要说事情重也不重,轻也说不上轻。原来在他所著的某篇文章里曾含沙射影地说了一些污蔑朝政的话,当时也没人察觉出来,但事后却被人给看了出来,并报了上去。这才有人定了他一个妄议朝政的罪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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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枫一听是这么一回事,顿时就傻了眼,这事的确是轻重由人说了算的,不过是一个读书人写了一篇议论国事的文章而已,能有什么罪过呢,而且徐沧如今身为翰林,将来也是要入仕的,关心一下朝局也没有错,现在又不是那辫子当道的朝代,会兴什么文字狱。</p>
陈伟见唐枫有些吃惊的模样也笑了起来:“下官也觉得此事太过可笑了,以这样一条罪名入人之罪太也随意了。不过真要细究的话,恐怕这位徐翰林也会吃些苦头,不过若是唐大人你帮着他说话的话,那就自然不同了。现在九千岁如此看重大人你,你只要替他说上几句好话,这徐翰林不光能免了这牢狱之灾,而且从此从仕也说不定呢。”</p>
“多谢陈大人你的提点,此事我已经知道了。”唐枫在谢过了陈伟之后就回去了后宅找那田镜相商去了。他总觉得此事有些不寻常,实在没有人有这个必要来对付一个既无权又无势的翰林的,但若说是为了对付自己的话,似乎又有些不足,可是解惑又是亲耳听到了崔呈秀说要用计对付自己,若不是此事还有什么呢?</p>
田镜在听完了唐枫的叙述和担心之后,也点头道:“大人你所虑的不无道理,即便没有解哥儿探听到的消息,老朽也会认为这是一个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布局。若老朽没有看错的话,他们这么做的用意就是要将大人你拉进了徐沧的事情当中来,而他们用来对付大人你的就是他那东林党人的身份。若是魏忠贤知道了他曾是赵(南星的得意弟子,而大人你又全力救他的话,恐怕就会对大人你也产生怀疑了。所以我们做应该做的就是对此事置之不理。”</p>
唐枫明白这是明哲保身的最好办法,但让他看着徐沧因为自己而被定罪的话还是做不到的,他毕竟还只是刚入政坛的人,有些对政客来说能够牺牲的事情他还做不到,所以他说道:“难道就没有办法了吗?说不定在崔呈秀等人见事不可为的时候,会索性就将徐沧曾是东林党人的这一事给报了上去,到那时他可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我实在是不忍心看着他因为我的缘故而丧命啊。”</p>
田镜细想了半晌之后,还是摇头道:“此事确是难为,不过要想救徐翰林的性命我却是有一个计策的。那就是先行一步向魏忠贤说出了他是东林党的身份,仗义或能保他不死。只是这样一来,他便无法再在朝中立足,就连功名也难保,到时候他也许会恨大人你。”</p>
唐枫沉默了一会后道:“如此做法虽然会毁了茂林兄的前程,但却保住了他徐家上下和他自己的性命,我便是被他责怪也要一试了。”</p>
崔呈秀在知道徐沧果然依着自己的想法被捉进了大牢之中,就更为紧张了,总是差了人去魏忠贤的门前打探,看唐枫有没有来为他说情。但是两日过去了,唐枫那却连一点动静都没有,这就让他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了:“莫非自贡唐枫看穿了这个计策,又或是他根本就没有将徐沧的生死放在心上吗?若真是如此的话,我就只能先除了徐沧出气了。”</p>
正当他还拿不定主意的时候,终于在第三天上家人来报说唐枫进了魏忠贤的府上。一听到这个消息,崔呈秀便立刻动了起来,他一面命人和自己一起前往魏府,一面又派了人去通知魏广微,他明白现在的自己在魏忠贤心中的分量还不足够,所以需要再有一个够分量的人帮着说话,这样才能将唐枫给扳倒了。</p>
当崔呈秀的轿子匆匆来到魏忠贤门前时,魏广微也赶到了,他之所以能这么快来到,是因为他也时刻关切着唐枫的行为,既然已经打定了主意要对付这个人,当然就要全力以赴。所以他在魏府前也留了人,在一知道唐枫进了魏府,他便也急忙赶了来。</p>
有了魏广微一同进去,那些魏忠贤府上的人便也不敢阻拦崔呈秀了,两人依着仆从所指来到了魏忠贤日常接见他们的所在,还没走进去呢,就听到里面传出了唐枫的声音:“……九千岁,经这段时日之后,下官已经深得京军上下将士们的信任,或许用不了多久下官就能达成九千岁您一直的心愿了。”</p>
魏忠贤闻言就呵呵地笑了起来:“好,咱家果然没有看错了唐枫你,你不光在辽东能立功,到了北京后也一样能够替咱家办事,咱家一定不会亏待你的。只要你再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孙承宗那老匹夫的位置就是你的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