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男人用奇怪的目光看了他一会,平静道:“我叫贺山,你可以用镜子看看自己的样子。”
男人忍耐住内心的不适感,侧身伸手擦了擦墙上的镜子,看到了自己的模样——
头部有些发扁,后脑勺一直到正中央有一个硕大的洞,白的红的黄的凝成一滩,随着他的活动与意识的活跃,几乎变成一片的脑袋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撑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贺山再次开口问道。
“我……”男人艰难的闭上嘴,他的常识告诉他,正常人不会脑壳扁了还活着,更不会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正常人——
什么是正常人?
他脑袋忽然间短路,一股刺痛在脑袋传来,他下意识的蹲下来,闭眼将所有的痛苦熬过去。
“有意思。”贺山眼中泛起几缕神采,他是来干掉明川大学里面潜伏的鬼的,老张应该就是到大学里见女儿,莫名其妙死在这里,然后被鬼的力量浸染,从而在几天后爬起来跑到烧烤店闹事。
可是等到了这鬼味浓郁的大学之后,他发现了一个更有意思的东西。
在大学废弃的老教学楼中,出现了强烈的规则波动,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已经干扰到整个灵海星一样,而且这玩意的干扰简直非同小可,对于规则的干涉已经影响到更深层次的东西。
循着规则的波动来到顶楼,便看到这个简直成为规则纠缠体的男人(?)。
“嗡”
昏黄的电灯泡忽闪着,走廊中鬼的力量迅速蔓延,直到门口,一个似曾相识的鬼仆出现在贺山的眼前。
“老张的女儿张妍……”
面前老张的女人披头散发,裙子斑驳,一双白生生的脚丫上沾满了黑泥,胸前的衣服有被撕扯的痕迹,左脸高高肿起,双目泛白,左眼凹陷,一只耳朵都不见了。
上次见面时,与老张一起在烧烤店里,穿花裙子扎着麻花辫,一笑起来两个酒窝,为人有些腼腆,一个多星期不见,就已经变成这个样子。
而且看外表,在她生前应该遭受了不少折磨,或者说侮辱才对?
贺山微微皱眉,鬼才不会折磨人,灵海星的鬼不过是传说与规则的结合,当招惹到鬼之后,只会干净利落的被干掉,根本不会出现折磨这个选项。
“嗬”几乎跪倒在地上的男人发出痛苦的低吼,走廊中鬼的力量瞬间消散,老张女儿化作的鬼仆更是吭都没吭一声就消散掉。
待到贺山望过去时,地上的男人已经晕倒,脑袋也完全修复,身上外露的规则也全部收敛起来。
“真是……”
“越来越有意思了。”
……
与此同时,明川大学另一侧,新教学楼后花圃之中。
“彭!”
一铲子下去,黑土纷飞,周茗擦了擦额头的汗,他深夜跑到这里可不是来玩的,一个星期前,他和女朋友张妍约好在花圃这边一起吃午饭,结果张妍莫名其妙的爽约,他四处询问没有结果,一连几天都没人知道下落。
他汇报给学校后,警方虽然立案,但也明确告诉他,失踪人口短时间内很难找到,更别说这种一点线索都没有的情况。
不知道是不是周茗魔怔了,他总觉得自己的女朋友还在花圃,几次三番喊着要掘开系主任最爱的花圃,找一找女朋友的尸体,甚至跑到系主任办公室大吼大叫,砸椅子摔文件,结果嘛,自然是停课加处分。
不甘心的他找上女朋友的父亲希望对方一起调查,却还是没有任何消息,直到今天他实在忍不了,干脆深更半夜,偷偷摸摸扛着铁锹来自己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