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功？</p>
听涂七转述了那人的话，芳菲是百思不得其解。</p>
陆寒是文官，还是管着读书教学的纯文官——不是那种举人进士出身的儒将。这种退敌的事情他能立什么功？</p>
退一步说，就算叛军攻入鹿城，知府守备阵亡，那还有同知啊通判啊副守备啊什么的出头，还是轮不到陆寒来带兵打仗啊。</p>
就她所知，陆寒绝对是文弱书生，那种什么偶然力擒对方魁首之类的英雄事迹也应该和他无关的。</p>
难道是给知府大人支招打仗了么……唉，想不通。</p>
那军官也没详细说，和涂七聊了两句就回城了。芳菲对于他带来的这个“好消息”思量了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索性也就不想了——</p>
反正陆寒还能写信，那总是没什么大碍的。有这个消息就足够让她开心许久了……</p>
“夫人，既然那些叛逆都被抓起来了，那老爷也该接您回去了吧？”碧桃这丫头因为得宠，说话有些口无遮拦，但她说的也是正理。</p>
芳菲说：“老爷是做大事的，哪里只能先顾小家呢。总得等城里都安顿好了再来人。”</p>
话虽如此，但芳菲也觉得陆寒应该很快就派人来接自己母子回去了。</p>
她离城的时候夫妻俩可是说好了的，一旦局势有所好转就把她和柳儿接回去。</p>
但那带信来的军官走了三天之后，鹿城才又来了人。这回来的却是陆砚。</p>
“砚儿，怎么是你来了？”</p>
芳菲在前厅里见了陆砚，便问他：“老爷身边拢共没剩几个人照顾，你还走开了。怎么不派个别人来？”</p>
陆砚恭恭敬敬地垂首肃立在芳菲面前，应道：“老爷让小人过来向夫人问安。怕别的人来说不清事情，就让小人跑这一趟。”</p>
原来陆寒的“立功”，还真是确有其事。</p>
叛军从牟城出来先攻打了封城，结果封城守备军兵力充足，叛军屡攻不下。</p>
于是叛军转而攻击守备力量相对而言更薄弱些的鹿城。鹿城本来也不是那么容易拿下的，但是叛军趁着攻打封城的时候往鹿城派了几个内应，里应外合居然把鹿城的西城门攻破了。</p>
尽管芳菲知道陆寒如今安好，但听陆砚说起当时惨烈的情形来时，仍是忍不住一阵阵的心悸。</p>
“叛军入城展开了巷战……那和咱老爷又有什么关系？”</p>
芳菲忍不住追问道。</p>
陆砚说当时他正随着陆寒在府学里办公。外头刚传来城破的消息，叛军就进了城。陆寒立刻组织所有府学的学生撤退，谁知学生们却被激起义愤，要留守府学，与敌偕亡。</p>
陆寒完全不认同学生们这种迂腐的做法，这群书生怎么可能打得过叛军的士兵？但时间确实也来不及跑远了，他便强制所有学生和教授退入孔庙中。孔庙结构坚固，把大门关起来还能顶住一段时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