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修文惊得赶紧把人拉到一边,背着人,高修文才敢正常说话:“你疯了不是,这样的话也敢说?”
王维谷看他害怕的样子,心中嗤笑一声。
要说了解高修文,王维谷比谁都要了解他。知道他的不堪,知道他的软肋,更知道这个人最经不起诱惑。对付这种蠢人,根本不需要费什么脑子的。
王维谷循循善诱:“文哥,这事儿虽然有一定的风险,但若是成了的话你想想你会有多风光?那可是秀才啊。”
高修文呼吸都慢了几分。是啊,那可是秀才啊,他都做梦都想考中秀才,让他爹对他刮目相待。
王维谷的声音还在边上环绕,一句一句,像是沾染了毒药一般,让人畏惧却也让人上瘾。
“你爹不是一向都喜欢读书好的吗,他看人不看别的,只看你有没有功名。高修明为什么能被你爹捧在手心里头,不就是因为他身上有个秀才的功名吗?如果你也能中秀才,凭你嫡子的身份何愁不能把他踩在脚底下?到时候,那高修明还不是任你拿捏?说到底也不过就是个庶出,仗着比你早读几年书就轻狂成那样,文哥,也就是你能忍,换了别人,早就忍不住了。”
“他欺压你这么多年,也就当真一点都不恨?如今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只要你考上了秀才,你爹、你娘,你们高家所有人都,会以你为荣的。”
高修文像是被王维谷的话给取悦到了,露出了向往的神色,不过他还没有彻底昏头,陡然警惕:“你为什么突然跟我说起这个?”
王维谷讪笑一声:“还不是想让我妹妹嫁的风光一些?我也知道以我家的条件能进高家那确实是高攀了,但我也希望我妹妹以后能过的更舒服一些。只有文哥你好了,妹妹才能更好不是吗?咱们可都是一条船上的蚂蚱,我害谁也不会害你啊。”
不得不说,王维谷确实戳中了高修文的痛点。
高修文一直心心念念的就是靠秀才,虽然在此之前他已大放厥词说此次必中,但其实高修文也知道他大概是中不了的。上次他便没有中,这次若再不中的话,他在他爹面前就更加抬不起头了。
可要真这么做的话,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你想的未免也太简单了,我同我叔叔也不是太熟。”
“关系都是人处出来的,你叔叔与你不熟,难不成他们家就没有一个跟你关系好的?哪怕只有一个,请他帮帮忙不就好了。若你实在不好出手的话,让你娘过去交涉也不是不行。左右只有这么一次往后也用不着麻烦他们了。都是骨肉亲戚,我就不信这么一点忙他们也不帮。”
说完,王维谷又添了一句:“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文哥你确定不试试?哪怕最后成不了,可试试也没什么。”
高修文纠结了半天,最后咬了咬牙:“我……我去问问我娘,她那边没准还真行,我娘从前常跟我说,府城那边的不少人都欠了她人情。”
王维谷眼睛都亮了:“那可不是正好嘛,只有一点,这事你千万别跟你爹说。”
高修文紧张的心绪豁然缓解了不少,翻了一个白眼:“我又不是傻子。”
王维谷心中嗤笑,确实,傻子都没有你蠢。
不过人傻好办事,为了隐藏自己,王维谷也不断地在边上给高修文出主意:“办法都是人想出来的,早点考上秀才你爹就能早点器重你。这回你受了这样的罪,还被逼着要去跟顾准道歉,说到底还不都是因为你爹偏心吗?等你考中了秀才这心自然也就偏到你身上。早点考秀才,咱们就能早点把面子给挣回来。你也别担心被人发现什么的,这事儿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呢?是吧?”
高修文一时消了声。
是啊,只要把这件事情瞒的死死的,谁又知道呢?
试试又有何妨?
王维谷也没有继续往下说了,只是按照他对修文的了解,这心必然是已经动了。能走捷径谁还愿意走正道呢?要真是正儿八经的去考,以高修文这个资质只怕一辈子都考不中。这一点不仅高修文自己知道,连他那个时不时犯蠢的老娘都知道。
只是母子俩都不愿意认罢了。
王维谷提了这个头后,就放任高修文自己再那儿胡思乱想了。
高修文也确实着了他的道,这件事自打起了个头之后,他便再也甩不掉了,成日里茶不思饭不想,整个人都魔怔了。
他始终在想,叔父已经是那么大的官了,总不至于连这点事情都办不到吧。即便不好找叔父,找旁人也不是不行,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银子给够了,还怕别人帮他吗?
他娘之前可是资助了他们家不少银子,如今也该是报恩的时候了。要不他今日回去跟他娘商量商量?一人计短,两人计长,就像王维谷说的,办法总是人想出来的。
八字还没有一撇,但高修文已经幻想着自己考中秀才是何等风光了。
顾准那边让系统盯着高修文之后,也暂时将这件事情给放了放。
他如今成了李况的学生,每日私塾的课上过之后便得去李况那儿在学一会儿。
李况也从不避讳,多次外出的时候让顾准陪着,所以没多久的功夫盐官县的人便都知道知县大人新收了一个弟子了。
李况果然与拜师那天所说一般,对待顾准异常严格。
他早就发现顾准虽聪慧,但是读的书真不算多,见识也有限。短时间内想让自家弟子变得博学多才肯定是不可能的,所以就得把劲儿用在合适的地方。知道顾准要考县试,李况给他挑书的时候也都带了目的,优先挑选与科举有利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