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简陋的客栈,叶三打开房门进去就躺在了床上,这一夜折腾的真是累的够呛。唐甜入房后没有歇息,立刻打开包袱,开始忙碌的清点收获。先把打着官印的金锭扔到了一边,小嘴里念念叨叨:“这是那狗官的,哼!便宜他了。”又把在赌场里赢来的金块银锭从包裹里倒在桌上,然后伸出双臂,圈住了金银:“还是要分,分给那假相公,要是真的不就全归我了?出力不多,分的倒不少,还是奴家命苦啊!”诉完苦后,用手指拨弄着,拨到大的,就往自己面前放:“这是奴家的。”拨到小的,就往桌子对面放:“这是相公的。”</p>
“你一个,我一个,你一个,我一个。相公一个,奴家一个,相公一个,奴家一个。”</p>
“嗨嗨嗨,有完没完?别嘈嘈了,你哪来的那么多相公?”叶三闭着眼想着心事,被唐甜左一个相公,右一个相公打乱了思路。</p>
“嘻嘻……给相公分钱呢。赢了那么多,也要和相公平分不是。”叶三的怨言没有打击到唐甜的好心情。</p>
“还是叫老爷吧,相公相公叫的人心里麻麻的,身体都发软。”</p>
“叫你老爷也可以,但你要叫人家媳妇儿。在赌场里,你叫奴家媳妇儿的时候,那感觉都热血沸腾了,好亲切,好甜蜜,好温暖。虽然是假的,但还是给奴家带来好运气,赢的钱,奴家可不能独吞。”</p>
“我不要,还是你留着当嫁妆吧。肥水不流外人田,懂不懂啊!”</p>
“怎么不懂?除非嫁给你,那才叫肥水不流外人田。”</p>
“快收拾一下吧,我们还要赶到苏州府洗脱你的罪名,别有钱没命花。”</p>
“金锭都在这里,还要怎么洗脱?把金锭给那狗官,不就什么都清楚了。”</p>
“想得倒容易,难道这些金锭很干净吗?既然丢失了,就有窃案在,你抓住盗贼了吗?”</p>
唐甜歪过头想了想:“有窃案,那是官府的事。抓窃贼,那更是官府的事,于奴家何干?”</p>
“可脏银都在你手里,不是你偷窃的,难道是我?到底苏州府丢没丢库金,你能确定?”</p>
“奴家只是要证明况雨说过这样的话,别的我不管。”唐甜被叶三问的理屈词穷,开耍赖。</p>
“况雨要是不承认,脏银又是在你手里,想洗脱罪名,我想没那么容易吧?”</p>
“那你说应该怎么办?”</p>
“查清窃案始末,抓住窃贼,你才能脱身。”</p>
“那也容易,况雨是家贼,有条件偷窃,动手的是那书吏贺顶红,他们联手做的这个窃案。”</p>
“有证据吗?”</p>
“要说有吧,证据很显然,就是这些金锭,明摆着就是他们干的。要说没有吧,好像什么证据都没有。”</p>
叶三沉思了一会儿,也感到很棘手,金锭在自己手上可说是证据,可别人也可说成是赃物,到那时可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有理说不清了。</p>
“明天我们兵分两路,一明一暗,我去拜访我的同僚况钟,你在暗协助我破案,抓住窃贼,那样就可以脱身了。”</p>
“相公,我们已经知道谁是窃贼了,还要那么麻烦?直接抓住他们不就得了。”</p>
“抓他们?不怕他们反咬你一口?再说,苏州知府况钟有没有参与?如果他参与了窃案,那我们等于去送死。”</p>
“好吧,那我们怎么联系?”</p>
“就在虎丘山下的酒馆相见,有眉目了,我会去那找你。”</p>
叶三去拜访知府况钟的时候,况钟正在后花园里喝茶,身后的书吏贺顶红在对他耳语着什么。</p>
“你说京城来人了?我怎么没有接到唐报?京城都指挥使也不可能是闲人啊?你有没有弄错?”</p>
“大人,是叶三自己报的名号,否则我们也不知道他是叶三。他来到大人的地盘也没给大人打招呼,还劫走了那位姑娘。老爷吩咐过让卑职偷偷放了那姑娘,可让叶三搅黄了,说不定还要来找大人的麻烦。”</p>
“还提那档子事?都是那逆子惹得祸,好不容易才把亲家安抚妥当,如果这事被叶三捅出去,我的一世英明就要毁在那逆子手里。”</p>
“老爷,现在可是最关键的时候,一不做二不休,搬不倒葫芦洒不了油,干脆把叶三暗中做了得了。”</p>
“大胆奴才,身为朝廷命官,怎可做那肮脏龌龊的事?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让叶三抓到了把柄?”知府况钟很恼火,没给贺顶红好脸色,严厉的训斥了一顿。</p>
“我能有什么把柄落到他手里?卑职只是替大人着想啊!”贺顶红心中狂跳,差点没站住。</p>
“那逆子要杀那姑娘,真的是喝多了吗?我看真正醉的是那位姑娘吧?吐了一地,不醒人事,还能杀人?”</p>
“卑职亲眼所见……”</p>
“住口!新妇身上的伤口,仵作已经验过,确实是逆子的那把剑所创,还敢嘴硬?”</p>